多了,我們也養成了早起的習慣。一般來說,我們八點鐘上課,事實上在七點鐘左右,甚至更早,我們就慌里慌張地扒上幾口飯趕來學校了。可我就不行,生怕時間會一下子溜掉似的,差不多每天早上都是揹著沉重的書包捲上煎餅或啃著饃饃(裡面當然要包點菜,炒好的青菜或蘿蔔的湯太多,容易滴到衣服上,我包只包些鹽豆鹹菜)在通往學校的路上邊走邊吃。
李小書開啟文具盒時淒厲地尖叫了一聲,坐在她身前身後的女同學被她遇鬼了似的嚇了一大跳。李慧湊上去看了一眼,才鬆了口氣,然後噘著嘴不以為然地說道,不就是幾個小蝌蚪麼,喊這麼大聲幹嘛?大驚小怪。李小書趴在課本上委屈得直哭。孫洋卻在座位上偷偷地捏著鼻子笑。看那幸災樂禍的模樣,我猜想十有八九是他搞的鬼。恰巧塔吊課桌洞裡放著個裝了大半瓶水的罐頭瓶,裡面有許多小蝌蚪,拖著長長的尾巴游來游去。於是,我悄悄地問他:那些小蝌蚪是不是你放進去的?他說,關你屁事。我說,曹老師要是知道你就慘了。他正色說道,你可別給我胡說八道,不然,我就跟別人說,你跟她好。我被他的要挾嚇了一跳,忙說:不會的,不會的。
上課了李小書還趴在課桌上哭個不停,連班長喊起立她都沒站起來。曹老師懵著眼只顧講課,沒注意到李小書。直到她翻開課本說這節課我們一起來學習《小蝌蚪找媽媽》,李小書哇地一聲哭了開來。曹老師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李小書的哭聲打斷。曹老師說,李小書你怎麼啦?緊接著又問了句:你怎麼啦,李小書?李小書只是哭,什麼也不說。曹老師走到她跟前問了她半天,她連頭也沒抬,曹老師只好問坐在她身後的李慧:李小書她怎麼啦,哭什麼?李慧說,不知是誰在她的文具盒裡放了幾隻小蝌蚪,把她嚇成這樣。
一聽說是這種事,曹老師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到我、孫洋和李想幾個人的身上。她的意圖顯而易見,想在我們身上來個順藤摸瓜,不怕揪不出那個搗鬼的傢伙。可事實證明,我猜錯了。曹老師沒有直接過來審問我們,而是走到講臺上問道:今天早上7點鐘之前來的有哪些人?你們站起來一下。曹老師話剛說完,教室裡呼啦啦站起一大片,只有少數一些人沒有站起來。曹老師看人太多,接著補充道,來到教室的前10個人站著,其他人先坐下。呼啦啦又坐下一片。只有萍姐、宋棵、孫洋、李想和秦欲曉等10個人還站著,以為做錯了什麼事,等候曹老師發落。不知曹老師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她不問前面的幾個女生,偏就直接問到了孫洋,她說:孫洋,你應該知道是誰在搗鬼了。孫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白得像一張紙,他囁嚅著嘴說:不是我乾的,是,是李漁。曹老師問站在他身邊的李想:是這樣的嗎?李想一口咬定:是的。
這下我慌了,我被孫洋和李想他們毫無緣由的誣賴嚇了一跳。我心想我沒站出來揭發你的老底你反倒咬我一口。我忙站起來說,曹老師,那不是我乾的,是孫洋乾的。曹老師說,有人替你作證嗎?萍姐隨即在一旁插口,她說真不關李漁的事,是孫洋乾的。曹老師好像覺得面子上很過意不去,於是向萍姐喝道,我還沒問你呢。最終幸虧宋棵替我說話,我才算找到了證人,要不是宋棵,看曹老師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她說什麼也不會放過我。但一看是孫洋搗的鬼,她的怒氣明顯平息了許多。當然,孫洋還是得向李小書道歉,也就是說,孫洋只消開口向李小書說聲對不起,這事就算過去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快得像那在野地上奔跑的兔子,眨眼沒了蹤影。我暗暗為我的這一貼切比喻而高興,可到了語文課上,曹老師碰巧拿這問題來考我們,她問我們時間像什麼。我搶著舉手,她叫了半天故意不叫我,直到宋棵說時間像流水(這在之後被她告知是標準答案)後,她才把我叫起來。我立即把我的時間快得像野地上奔跑的兔子這個比喻說了出來。同學們聽後鬨堂大笑,在笑聲中我好像聽到曹老師罵了我一聲笨蛋。我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沮喪得要命,一下午只顧生悶氣,什麼話也不說。
晚上放學回家,我把書包和週末的作業往床上一扔,拿了把彈弓抓了把石子去找取兒玩,路經小叔家門口時,見他新蓋的房子裡站著個陌生的女人,約摸二十來歲,很年輕漂亮。算起來他比西隔壁的叔叔的年歲要大得多,可事到如今連個老婆都找不到。我記得大年初一那天,他跑到我家給爺爺拜年,然後陪爺爺喝了一上午的酒,說了一大堆廢話。酒後爺爺臉色泛紅,略微有了些醉意,而小叔他整個人已爛醉如泥。我們七手八腳才把他扶回家。後來,聽別人說他眼前這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是花了一千多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