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不成。黃楚九用重金賄賂法國律師,凡有事主為“上海夜市物券交易所”關閉要求索賠來委託訴訟者,一概拒絕接受。事主們請不到法國律師,就無法在法租界控告黃楚九。黃楚九靠大施賄賂躲過了這場滅頂之災。
交易所的災難躲過去了,但開交易所呼叫了日夜銀行的大筆資金,還是要還的。因為這實際上是儲戶的錢,他們隨時會來提取。黃楚九不得不賣掉了自家的花園住宅和部分家產,來支撐日夜銀行的金融週轉。
交易所的失敗,使黃楚九受了挫折,也蒙受了經濟損失,但並沒有阻遏他發展事業的勃勃雄心。透過這次“民十信交風潮”,使他切身體會到“日夜銀行”幫了他的大忙,要辦大事,沒有金融機構為依託是不行的。有了自己的銀行,可以應付突發性的大筆開支。他更加看重日夜銀行,決心要把銀行辦好。
黃楚九在“大世界”內部設立“日夜銀行儲蓄部”,開展“券利並給”攻勢。“利”指利息;“券”是指“大世界”入場券。“券利並給”就是各項存款在按章付給利息的同時,按儲蓄數額不同贈以數額不同的入場券。這樣就吸引了大批資金,使日夜銀行營業大振。
資金就像滾雪球似地越滾越大。可是資金多了,應當投出去才能以錢生錢。由於交易所生意做賠了,他曾經收斂了一個時期。不久,黃楚九又按捺不住了,還要創辦新的企業。他的大女婿臧伯庸勸他不要把攤子鋪得太大,今後重點應放在“守業”上。黃楚九聽了,想想自己已屆天命之年,體力、心力大不如前,應當止步了。所以,他在一九二一年,為自己建造新居時,取名為“知足廬”,自號“知足廬主人”。
“知足廬”建在愛多亞路龍門路。外觀富麗堂皇,裡面裝修豪華;大廳寬敞,可擺十多桌酒席。客廳正中掛著一幅中堂,山水之間有條蜿蜒小道,道上三人,最前者騎馬而行,中間有騎驢者,最後面是一個推著小車的老漢踽踽獨行。畫上的題辭是:
別人騎馬我騎驢,仔細思量我不如;
回頭又見推車漢,比上不足下有餘。
在畫的旁邊有一副對聯,上聯是:
求閒那得閒,偷閒便閒;
下聯是:
思足幾時足,知足乃足。
黃楚九的知足,應當是富足,是他一生中最豪華的時候。他在“知足廬”裡,天天宴席,日日歌舞。每日都有“大世界”色藝俱佳的女伶奉命前來陪酒作樂。他還收集了許多古董奇玩,有一塊翡翠重三百二十七斤,價值十餘萬元。還收藏了一百餘把名貴摺扇,上面有明、清著名書畫家的畫,價值連城。每年夏天,舉辦宴會,一天換一把扇子,用以示客,舉座讚歎。他穿的長袍,面料、做工十分講究,每天三換,晨起所穿為含苞待放;中午換成奇花怒放;晚間所穿為繁花初偃。冬日所穿皮袍、馬褂,件件都很昂貴,都是從清朝宮廷那裡收買來的名貴之物。
黃楚九也做一些慈善事業,除前面提到的救濟水災孤兒等,他在龍門路建立眼科醫院,自己有時親往門診,對貧窮病人免收診費、藥費。他對手下職工也比較友善,特別是對他忠心效力的人施恩關照,一年到頭,四時鮮貨派專車一一送上門去。
一九二一年,“知足廬”落成之日,正是黃楚九五十華誕。他在壽誕宴席上致辭時,曾流露了準備“馬放南山,刀槍入庫”之意,但是還說:“尚有不少計劃尚未實現,不願貿然放棄,今後如何努力,還請各位不吝賜教。”果然,過不了多久,上海掀起了“地產熱”,地價猛漲,到處大興土木。黃楚九又站了出來,跨出了新的步伐,這一步給了他以致命的打擊。
炒房地產遭大難
二十年代中期,上海的地價猛漲,房價也看好,這就促使黃楚九投身於房地產業,想要做成一筆畢生少有的大買賣。
他依仗“日夜銀行”吸收的資金,在浙江路後馬路(今寧波路)地段,耗費巨資,租地蓋大樓,一下子建起了二十多幢款式新穎的帶鋪面的樓房,下面可開商店,上面可租給居民或作公司的寫字樓。在大興土木時,房地產行情正趨熱潮。待到一九二七年,樓房建成時,由於時局動盪,上海成了新舊軍閥爭奪的肥肉。上海工人舉行武裝起義,顯示了自己的力量。戰火連綿不斷,使上海市面經濟頓時蕭條。黃楚九新蓋的二十多幢樓房、鋪面竟無人承租。經過再三努力,才租出兩間房屋,一間租給了電力公司,另一間租給了一家鞋店。其餘一排排嶄新的樓房,全空著。這情景等於黃楚九投資房地產業的失敗。
大興土木所用的鉅額資金是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