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家,接電話的是母親。
“媽,我是阿杰。”她用輕鬆、愉快的語氣說,“沒別的事,我就是想告訴您,江薇一路平安,家裡帶的東西我都收到了,您也不用掛念我。”
“哦,好,好。”母親放心了。接著緊張地壓低了聲音說:
“告訴你一件事,方子云自殺了,就在昨天晚上他住的那間房子裡,今天早上發現的,去了很多警察,聽說是他自己用槍朝頭上開了一槍,很慘呢”
夏英傑腦子轟地一聲像爆炸了一樣,眼前一片昏黑,險些拿不住話筒。母親後來說了些什麼,她一句也沒聽進去,她再一次被驚呆了。
“喂,阿杰,你怎麼不說話?你怎麼啦?”
“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夏英傑極力穩定自己的情緒說,“前一段時間他不是挺好的嗎?他還讓我幫他出書呢,怎麼可能會自殺?”
“誰知道呢,這個人神神叨叨的說不準。”母親嘆了口氣說,“聽說了這事,我也挺難過的。”
夏英傑又與母親講了一會兒,然後輕輕放下電話。她的預感被證實了。一切都像夢一樣來得那樣突然,卻又無不包含著某種必然性。一個詩人,轉眼之間就死了,不存在了。
她想哭,卻哭不出一點聲音,甚至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只有心裡的痛、心口的堵,只有抑制不住的眼淚默默地往下流。
她腦海裡浮現出上海看守所的一幕,宋一坤自言自語地說:
“子云這個人哪,入佛門六根不淨,進商界狼性不足。”
她恍恍惚惚又回到了玉南油田紅房子酒家,方子云一邊推著腳踏車一邊自嘲地說:我們是唯一騎車子到這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