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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的交往。”

Echo從朋友手中接過那封信,從裡面掉落下來一張照片。

照片上:荷西只穿著泳褲,拿著把魚叉,表示自己在抓魚,笑嘻嘻地站在雪白色的沙灘上,身後是連成一片的蔚藍的天空和大海。

陽光照著他魁梧的身體,把周身的汗毛染成金黃,古銅色的面板閃著光澤,十分健美。最突出的是那把卷曲蓬鬆的大鬍子,和著那同樣捲曲蓬鬆的頭髮一起,幾乎快佔去了腦袋的2/3。

Echo匆匆地掃了一眼便脫口而出:

“這是希臘神話裡的海神嘛!”

然後她又對著照片細細地端詳起來。長大了的荷西很有成熟男子漢的氣魄,乍一看,教人不太認得出來。只有當Echo從那雙熱情洋溢的眼中看出那抹孩子的純真來時,她的回憶中才“轟”然發出一聲巨響,記憶的閘門由此衝開,許多關於荷西的片斷便飛了出來。

Echo把信開啟,上面寫道:

“過了這麼多年,也許你已經忘記了西班牙文,可是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在我18歲那個下雪的晚上,你告訴我,你不再見我了,你知道那個少年伏枕流了一夜的淚,想要自殺?這麼多年來,你還記得我嗎?我和你約的期限是六年。”

Echo看完信,笑了笑,把信和照片一起裝好,把這封信放在了一邊。然後她對那個朋友說:“請你告訴他我已經收到了這封信,並代我謝謝他。”

“你不給他回信嗎?”朋友驚愕地看著Echo。

“我並沒有和他有什麼約定,當初他叫我等他六年,四年大學,兩年兵役,我沒有應承下來,我對他沒有諾言可以守。說來有些好玩,這幾年我想起這個西班牙男孩來總是在我看古典名著《紅樓夢》的時候。每當我看到寶玉出家的那一幕,總會想起他18歲那年在空曠的雪地裡,怎麼樣跑著、叫著我的名字:‘Echo再見!

Echo再見!,哎,歲月如風,一轉眼,六年的時光便飛逝了。那時我便沒有愛他,儘管我是害怕一個人的寂寞的。現在過了這麼久,我更是找不出任何感覺。就算作為一個老朋友,我也沒有非給他說不可的話。總之,還是不寫的好。”

西班牙的朋友雖然很為荷西感到難過,但還是點了點頭,他能理解Echo,畢竟愛不是一種施捨。他又問Echo:“那你以後還會去西班牙嗎?”

“當然會去了。我想一定會去的。Echo快活地眨著眼睛說,“這幾年在國外,我並不是只老老實實地呆在西班牙。在馬德里的時候,我就去法國、德國、義大利和荷蘭玩了一圈,離開馬德里後,我又去了西德、波蘭、南斯拉夫和美國。最起碼在我遭遇過的這些國家裡,我最感可愛的還是西班牙。西班牙很適合我。我很喜愛隨意,但不喜歡隨便;我很喜愛簡單,但不喜歡粗俗;我很喜愛豪放,但不喜歡放蕩;我很喜愛浪漫,但要求那是自然的而不是刻意的。而我喜愛的這些,西班牙都能夠給我。不過我這次回臺灣,就是想安定下來。一個人的自由是無奈的自由,我不願意要這樣的自由。教人輕飄飄的像浮萍一樣盪來盪去沒有著落。

我希望能遇到一個互相傾心而且互相適合的人,嫁給他,為他煮飯,為他洗衣,做一個像我母親那樣的女人,我覺得人生所有的幸福都在這兒了。所以,如果再去西班牙的話,我想多半是為著旅遊的目的。”

“哦?”西班牙的朋友把眉毛往上挑了挑,說,“Echo,你這個人一向給我造成一種新奇的感覺,總覺得你像個萬花筒,對著光,稍稍動一動,便是另外一番全新的意想不到的景象。說句實話,你不美,你不是一個漂亮女人,可是你吸引人,打動人,你有一種魅力,很獨特的魅力。你的魅力不在容貌上,你的魅力在你的格調,你的品味,你的氣韻上。不知道你意識到沒有,你其實不是像你的五官所表示的那種人。你的五官是輪廓粗疏的,屬於很有異國情調的那一類,可是你的人卻不是粗枝大葉的。你的神經很細密,細密而敏感,像長著多觸角的小生物,一點輕微的觸動都能令它緊縮。因此,許多一般人覺察不到的,或是覺察到了也大抵會被忽略過去而不會留下痕跡的,傷害也好,愛護也好,全都會被你一滴不漏地接收下來,而且會影響你很長一段時間,有的甚至烙成了終生不褪的印跡。咳——”西班牙的朋友捂著嘴咳嗽了一聲。Echo把茶杯遞給他,仍然笑吟吟地等他講吓去。他喝了一口茶,對Echo抱歉地笑笑,繼續說:“呃——,我想我這樣說可能扯得太遠了一些。總之,Echo,我認為,這僅僅是我個人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