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關上門詳細說了吳金髮的情況,並要我向您彙報。他們在下週一,也就是明天,會有書面材料報到市紀委的。”
吳金髮是在自感壓力強大,無路可走的情況下自首的。他本來是前程似錦、年輕有為的幹部,怎麼一下子就出問題了呢?用他自己的話說,是一不留神滑進了深淵,一步走錯,滿盤皆輸。他在梁書記面前涕淚交流地痛悔說:“我是受了本家叔叔的害呀,是他把我拖下了水的”
他所說的“本家叔叔”就是清寧縣的縣長吳大昌,他們是叔侄關係,都來自清寧縣的貧窮農村。他自幼發憤圖強,上學、參加工作都一帆風順,也曾經幹出過成績。吳大昌比吳金髮年長十歲,早參加工作八年。吳大昌在清寧縣工作,吳金髮在長亭縣工作。這兩個縣的風氣,特別在近幾年是完全不同的。
吳金髮任鄉鎮幹部時,縣委書記包仁杰經過幾次實地考察,發現他工作踏實,不務虛名,為人也比較單純、誠懇,便一再鼓勵他腳踏實地努力為農民多幹實事,為一方百姓的脫貧致富多作貢獻。他也的確幹出了成績,便一步步升上來了,直到當上了常務副縣長,不久就要“扶正”了。為此,他對包書記非常感激,認為自己遇上了知人善任的好上級,以後在仕途上會有所作為的。沒想到,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他的本家叔叔害了他。
最初,是在市裡召開的一次縣級幹部會議上,他當副縣長不久,叔侄相遇,格外親熱,都為彼此的身份、地位感到欣慰。會期三天,他們常在一起談談各自的情況,吳金髮邀請叔叔到自己的下榻處坐了坐,吳大昌見了侄子的住處便說:“你們怎麼住這樣的地方?這是民工或普通旅客住的嘛,節省開支也不能這麼節省嘛!”
吳金髮他們住的是普通旅館,每個房間裡有三張床,每人每天二十元。吳大昌也邀侄子到自己的下榻處坐了坐,吳金髮見了便吃驚:“這麼豪華,是幾星級的?住一天得多少錢?”
“不多,”吳大昌說,“一天三百元,多半住一個人,也有住兩人的。”
吳金髮疑惑:“你們清寧縣不是很窮嗎?怎麼住得起?”
“嘿嘿,”吳大昌笑笑,“窮歸窮,再窮也不能窮幹部嘛,住好、吃好也是為了開好會,做好工作嘛,這點費用算什麼?”他湊近吳金髮小聲說,“實際開支比這大得多,到了晚上你來看看就知道了。你們長亭縣的幹部太清苦了,你也該長點見識了。”於是吳金髮從本家叔叔吳大昌那裡長了不少“見識”,知道了一些官場惡習。但他在長亭縣依然認真工作,清廉自律,想圖個好前程。此後,他們叔侄之間不斷有電話來往,交流各種資訊。有時相約團聚,共度佳節良辰,其間吳大昌向吳金髮灌輸了大量的損人利己的“為官之道”。
有一年國慶休息,吳金髮應邀去清寧縣和吳姓的幾個頭面人物相聚,在吳大昌的帶領下,他參觀了幾處官員別墅和很大的豪宅,又見了某些幹部的“業餘生活”,令他大為吃驚。他本在報上、電視上了解到一些*現象,但沒想到一個窮縣裡的幹部這麼大膽,這麼有錢!
相聚的幾個頭面人物都勸他向“大昌叔”學習,多學點做官的“本事”:既要攬權,也會撈錢,不然過期作廢。吳金髮當時不好說什麼,但對他們的那種優裕而*的生活的確羨慕,吳大昌也看出他動心了。吳大昌還很大方地給吳金髮錢、物資助,儘管吳金髮並不缺錢。但吳大昌還是熱心地幫助他。這一“幫助”,可就把吳金髮害慘了。書包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八章 插翅難逃(10)
吳金髮所處的環境畢竟是弊絕風清的長亭縣,他儘量壓抑著個人的慾望,仍然和以往一樣認真地工作著,但心裡有自己的打算:先保證官運,力爭儘快“扶正”,因為權力越大,含金量越高,等包仁杰走了,再像清寧縣的幹部那樣幹。在包仁杰當縣委書記期間,先利用各種機會和企業界的老闆們搞好關係、交好朋友,為將來順利掘金作好鋪墊。萬一包仁杰走不了,又退不下,那就自己調走,反正不能永遠這麼清貧下去。看人家清寧縣的幹部過得多瀟灑,多痛快!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先撈足政治資本,以後好下大注、賺大錢!與此同時,他不斷得到本家叔叔的“關照”和“開導”。他就這麼陰陽兩面地混著,其人生觀、價值觀偏離正確軌道越滑越遠。
不久,有個訊息令吳金髮高興:上面要調走包仁杰。當吳金髮把這個訊息告訴吳大昌時,吳大昌說:“你別高興早了,包仁杰調出秀川市好說,如果他調到市裡當領導,成了頂頭上司,不正好壓著你我嗎?”這又令吳金髮心裡一沉。結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