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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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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在屋子中央的大廳裡,哈吉·阿里

開啟上鎖的櫥櫃,把摩頓森的水平儀、鉛垂線和筆記本還給他,還加上一本賬簿。摩頓森翻著賬簿,驚訝地發現裡面整齊地記載著所有費用,一頁又一頁,讓他可以驕傲地拿給霍爾尼看。

“村裡仔細記載了花在學校上的每一塊盧比,把每塊磚、每根釘子、每條木板的費用,以及付給工人的每一筆薪資,全都寫得清清楚楚。他們用的是英國殖民時期的舊式記賬方式。”摩頓森說,“他們做賬比我做的好太多了。 ”

吉普車沿著布勞渡河谷,穿越暴風雪,朝著斯卡都、伊斯蘭堡和摩頓森家鄉的方向艱難行駛。喀喇崑崙山脈的冬天已經來了。年長的司機一隻眼睛患有白內障,因為沒有雨刷,他每隔幾分鐘就得下車清理擋風玻璃上的冰霜。道路在高高的巖架上蜿蜒盤曲,周圍都是茫茫的雪霧,看不見下面深深的河谷。每次司機放開方向盤,高舉雙手祈禱安拉讓他們捱過這場暴風雪,乘客們都只能抱在一起尋求慰藉。

側風的時速高達八十公里,捲起的雪片完全遮

擋住了視線。摩頓森的大手緊握著方向盤,努力不讓沃爾沃汽車拐出路面。從波茲曼開往霍爾尼就醫的愛達荷海利鎮醫院,原本不到七個小時的路程。他們是在十二個小時之前出發的,那時候波茲曼的樹梢上只掛了零星的雪花。而此時已是晚上十點鐘了,在狂暴的風雪中,他們距離目的地還有一百多公里。

摩頓森從後視鏡中瞥了一眼後座上的嬰兒椅,阿蜜拉正甜甜地睡著。摩頓森忍不住想,自己可以接受在巴爾蒂斯坦的暴風雪中行車的危險,但在這樣的風雪中把妻女一起拖來,只為了給一位垂死的老人送照片,真是不可原諒,特別是他們離塔拉父親車禍身亡的地點只有幾公里路程。

在“月形坑國家自然保護區”的路標旁邊,摩頓森終於看清了路肩,把沃爾沃開下公路,車尾對著風雪來向停在路旁,準備等能見度好一些再上路。由於出門時太過匆忙,他忘了給散熱器加防凍劑,所以不敢熄火,擔心熄火後車子沒法發動。整整兩個小時,摩頓森一邊看著塔拉和阿蜜拉熟睡,一邊

盯著慢慢下降的油表讀數,直到暴風雪終於平息下來,才繼續趕路。

先把妻子和女兒送到霍爾尼在海利鎮的家中,然後摩頓森直奔布萊恩郡立醫學中心。這家醫院的職能主要是救治附近太陽谷滑雪度假村的骨科傷號,所以只有八間病房。今年的滑雪季節才剛開始,有七間病房都還空著。為了不吵醒打瞌睡的夜班護士,摩頓森躡手躡腳走過前臺,朝右邊亮著燈的走廊拐去。

時間是凌晨兩點,霍爾尼坐在床上。

“你又遲到了。”霍爾尼說。

摩頓森被霍爾尼病情惡化的速度嚇了一跳,差點退回走廊。霍爾尼原本瘦削的臉頰現在瘦可見骨,彷彿一具會移動的骷髏。

“你感覺怎麼樣 ?”摩頓森走上前,把手放在霍爾尼肩膀上。

“你究竟有沒有把那該死的照片帶來 ?”霍爾尼問。

摩頓森把揹包放在床邊,小心著不去碰霍爾尼

脆弱的雙腳,一年前這雙腳還硬朗有力,帶著老人徒步繞岡仁波齊神山轉了一圈。他把一個信封放在老人粗糙的雙手裡。

霍爾尼拆開信封,用顫抖的雙手拿出摩頓森在波茲曼沖洗的十英寸照片,那是他在離開科爾飛的那天早上拍攝的。“好極了 !”對著照片中結實的奶油色建築,還有剛刷上的深紅色裝飾,霍爾尼連連點著頭,用手指一一數著高高矮矮的學生。總共有七十名,他們即將在這棟建築物裡開始正式的學業。

霍爾尼按鈴讓夜班護士立即過來。她來到走廊上,霍爾尼要她去找錘子和釘子。親愛的 ?”

“做什麼,她睡眼惺忪地問。

“把我在巴基斯坦蓋的學校照片掛起來。 ”

“這恐怕不行。 ”她用職業性的溫柔語氣說,“規定不允許。 ”

“別逼我把這整間醫院都買下來 !”霍爾尼吼著,坐直了身體,威脅護士立刻採取行動,“把該死的錘子給我拿來!”

過了一會兒護士回來了,手裡拿著個訂書機。

“這是我能找到的最趁手的東西了。 ”

“把牆上掛的東西摘下來,把這個釘上去。 ”霍爾尼發號施令。摩頓森摘下牆上畫著兩隻小貓和一團毛線的水彩圖,把釘子撬松,再用訂書機當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