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笙小兄弟；你這麼年輕；何必趕著送死？不如跟我去郡衛營；還有三個月的性命可活。〃

〃不錯；石笙小兄弟；你跟我走；我帶你吃香喝辣；玩漂亮妞兒；包你這三個月快活無比；連神仙都不如！〃

洛家人馬和眾賞金獵人或威逼或利誘；都想得到石笙；石笙卻不為所動；只是冷眼看著眾人；心頭急思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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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恩斷義絕（下）

忽而人群一陣低聲驚呼；如潮水般分開；數十名郡衛營人馬穿過人群；走上前來；領頭的乃是莫家兄弟；莫笑塵與莫笑君。

莫笑君與申狴犴三人；關係匪淺；有如義兄義弟；此刻見狀；不由急道：〃小申；小柳；小徐；你們三個做什麼？你們找死嗎？還不快過來！〃

申狴犴道：〃莫叔；對不住；咱們死也要追隨大哥；你替咱們跟老爺子說聲抱歉；不能侍奉他老人家了。〃

莫笑君怒道：〃你說什麼胡話？石笙是國犯；你們幫不了他！還不快過來！老頭子還指望你們給他守孝；你們是想他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徐鐵山笑道：〃莫……莫叔；給……給老爺子守……守孝；就……就靠你了！〃

莫笑心頭急如火燒；他對石笙沒有太多感情；可是申狴犴三人卻與他朝夕相處；他是真把三人當做弟弟一般看待；聽說三人騎馬出城；立馬猜到三人定是去尋找石笙；莫笑君連忙追來；果然不其然；三人竟要與石笙同生共死；莫笑君怒道：〃你們三個小兔崽子；怎麼就不聽話？包庇國犯可是死罪！你們就這麼想死嗎？〃

柳延稷道：〃莫叔；咱們心意已決；你就不用勸了。〃申狴犴三人態度堅定；石笙心頭卻開始動搖；起初他激於熱血；想帶著十幾名弟兄；一同去怨靈沼澤；可惜現實太殘酷；他自己都自身難保；如何能帶著十幾人逃脫？

石笙心頭熱血；逐漸冷卻下來；石笙明白；這十幾個弟兄；包括申狴犴三人；個個都有家人；有親人在等著他們回去；他們個個都很年輕；很優秀；不應該就這麼橫死；他們有自己的夢想；有自己的未來；石笙看著一個個浴血奮戰的弟兄；眼眶微溼；他不能那麼自私！不能讓他們跟著自己送死！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石笙深吸一口氣；大聲喝道：〃咱們再做最後一拼；兄弟們；你們敢不敢？〃

〃怎麼不敢？〃〃當然敢！〃〃大哥說衝；咱們就衝！〃〃就等大哥一聲令下！〃

石笙長劍一指；喝道：〃青鋒象；衝！〃十幾名少年聞令猛衝；眾賞金獵人與洛家人馬只想活捉石笙；哪裡在乎這十幾名少年的死活；紛紛拔劍；想下死手；莫笑君猛然喝道：〃誰敢動手！〃眾人聞言；均是心頭一凜；邁出的步子；紛紛收回。

莫笑塵看著石笙；眼神複雜；又是欣賞又是可惜；他明白石笙的意圖；身形一閃；十幾名少年頓覺雙腿麻痺；紛紛倒在地上；而石笙；根本沒有前衝；他一直立在江岸。

〃大哥；你……〃十幾名少年轉頭看向石笙；石笙的用意；他們心頭隱隱明白。

石笙**江岸；江風凜冽；颳得石笙削瘦身軀；更顯單薄；面對數百人的包圍；石笙豪情不減；縱聲一笑；看著十幾名弟兄；道：〃剛才你們已陪我死過一次；今生今世；兄弟的情分；便到此為止。〃石笙自知今日難逃一死；語調中充滿悲壯；他是國犯；必須跟申狴犴等人撇清干係；否則這十幾名少年隨他一路奮戰；比被劃為從犯。

〃大哥；你說什麼傻話！〃〃大哥；你騙我們……〃〃大哥；你……你不仗義；不仗義！〃十幾名少年；個個眼眶溼潤；朝著石笙喊叫；他們心頭俱都明白；石笙這是不想連累他們。

石笙看著眾弟兄一張張沾滿血垢的臉；個個神情焦急；石笙猛地狠下心來；長劍猛一劃地；割出一道數丈溝壑；大聲道：〃古人割席斷交；今日我便與你們割地絕交！從今而後；恩斷義絕！我石笙；不再是你們的大哥；你們……你們也不再是我兄弟！我的死活；與你們再無瓜葛！你們……你們自己保重！〃

〃不！不……大哥；不要丟下我們！〃〃咱們不是說好有難同當嗎！〃〃我們不怕死……〃〃咱們死也要追隨大哥！〃十幾名少年個個神情悲憤；雙腿麻痺；便用雙手朝石笙爬去。

周遭眾人皆為石笙一眾的義氣所震撼；無不動容；個個噤聲；紛紛讓出道來；沒有一人阻攔。

石笙雙目泛紅；猛地提起劍來；橫在脖子；厲聲喝道：〃你們是想逼死我嗎？你們再過來；我立馬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