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怎麼辦?”狄燕害怕地說道:“孩子們還那麼小,我不想他們——”
李臻笑道:“不用擔心,我已經有對策了,明天你們收拾一下,還是和上次一樣先去長安。”
“什麼時候離去?”
“等我的安排,等我出征後,張黎會幫你們離去。”
“夫君,他會放我們走嗎?”
李臻將妻子擁入懷中,安慰她說:“不用擔心,或許這是一個條件,他不得不答應。”
。。。
次日一早,大唐天子李顯在應天門召見了拔汗那國王子阿倫,阿倫穿一件白色的長袍,心情格外緊張,他在一名侍衛的帶領下,雙腿哆嗦著走上了應天城樓。
在門樓前等了片刻,有侍衛高聲宣喝:“宣拔汗那使臣覲見!”
“宣拔汗那使臣覲見!”
一聲呼喊傳出,阿倫連忙整理一下衣冠,回憶一下昨天下午他學習的禮節,便走上長長的地毯,一直走到天子的鑾駕前,他跪下磕頭,高聲道:“拔汗那使臣阿倫拜見大唐天子,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顯穿一身常服,在他身後坐著輔助政務的昭儀上官婉兒,下面坐著兩排相國和六部以及鴻臚寺、光祿寺等等高官,李臻坐在安國相國李旦身旁,平靜地注視著阿倫。
李顯對接見拔汗那國王子並沒有興趣,和武則天不同,李顯缺乏一種開疆拓邊的雄才大略,他更偏重於守成,注重國內民生,注重完善各種禮制,他估計要用數年的時間,才能將武則天時代的各種約定成俗糾正過來。
相反,衛王李重俊卻顯得興趣十足,他對阿倫居然會一口流利的漢語很好奇,低聲對李臻笑道:“大將軍,這個特使漢語說得很好啊!”
李臻微微欠身,“他曾在長安讀書十年。”
“原來如此,難怪漢語說得流利。”
“我聽說明年他將登基為國王,好好籠絡他,對於碎葉的穩定至關重要。”
李重俊點點頭,他昨天看過地圖,拔汗那就是當年的大宛,漢朝大軍曾遠征大宛,不知唐朝的軍隊是否有這個機會。
李顯笑道:“免禮賜座!”
“謝陛下!”
阿倫從懷中取出國書和進貢禮單,交給旁邊的宦官,這才起身在一旁軟墩上坐下,宦官將國書和禮單呈給李顯,李顯開啟看了看,又笑問道:“拔汗那離洛陽有多遠?”
阿倫連忙欠身道:“回稟陛下,相隔數萬裡,行程約四個月。”
“確實太遠了,當年玄奘法師好像也去過那裡,再轉道向南去天竺,拔汗那直接和天竺相連嗎?”
旁邊上官婉兒低聲笑道:“陛下,中間還隔一個吐火羅,距離天竺也是相隔數千裡。”
不知為什麼,提到吐火羅,李顯立刻想到了阿緩王,又想到了舍利案和毒經案,他瞥了一眼李臻,對這個拔汗那國開始沒有興趣了。
但出於禮節,他依然勉強地問了問拔汗那的風土人情,聽到迷糊處,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這些細微的動作都被拔汗那王子阿倫看到了,他心中大急,不顧禮節,又跪下泣道:“陛下,大食軍隊數次進犯拔汗那,拔汗那兵微將寡,無力抵抗大食軍隊,懇請陛下發兵,驅逐西夷,保護邊疆。”
李顯笑道:“讓朕派兵去打哪裡?拔汗那並沒有被滅,朕出兵無名啊!”
“陛下!吐火羅三十六國已經被大食所滅,粟特各國也都被大食征服,他們名義上是大唐的屬國,實際上已經被大食控制,大食還派有官員和國王共治,徵收高昂的賦稅,陛下,大食一旦平定了波斯叛亂,就會立刻兵指拔汗那,拔汗那不保,碎葉也難保啊!”
“這。。也罷,讓朕和大臣們商議一下,你路途辛勞,先下去休息吧!”
不等阿倫再說,鴻臚少卿李林甫便走上前道:“請吧!”
阿倫無奈,只得行一禮,退下去了。
等他走遠,李顯才笑了笑對眾臣道:“各位愛卿說說,拔汗那來求救,朕救還是不救?”
禮部尚書楊再思心思敏捷,他看懂了李顯的心意,上前奏道:“陛下,拔汗那路途遙遠,行程數萬裡,大唐軍隊難以顧及,如果出兵少,將無濟於事,如果出兵多,那糧食補給又無法解決,臣覺得可再觀望,視情況而定。”
兵部尚書唐休璟急道:“陛下,微臣長期鎮守西域,非常清楚大食東擴情況,一旦大食軍隊佔領拔汗那,不僅大唐蔥嶺以西的各羈絆州全部喪失,而且將嚴重威脅碎葉軍鎮,同時會威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