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響起。
“可是阿桑叔,咱們這裡沒有茶水啊,只有燒酒二鍋頭女兒紅。”
“哦,這樣啊。”一個四十上下滿面風霜的漢子掀開布簾走了出來,道:“來這裡的不是要燒酒暖身就是點牛肉果腹,怎麼會有人要茶水呦?來來,我看看。”
坐在桌邊的少年起身,對那漢子拱了拱手,道:“麻煩店家了,若是沒有茶水,來壺酒也是可以的,”
漢子看了他好一會,嘖嘖道:“好個後生,我在這裡呆了這麼久,好久沒見過這麼有江南味兒的人了。來來,公子裡面坐——珠瑪,快把饅頭準備好,拿罈女兒紅出來。”
“哎——”珠瑪在內堂應聲,尾音拖得老長,清脆地好似珠落玉盤雨打窗,在這滿目蒼茫的大漠戈壁之中尤其賞心悅目。
“多謝店家。”少年就好似從江南雨水中走出似的,周身散發出溫雅如玉的氣質,如同大漠中獨嵌的一方綠洲。
那漢子道:“不客氣不客氣,不知客官從哪來啊?”
少年道:“在下魏然,來自辰州景陽府。”
漢子聽後道:“辰州,景陽府——呵呵,好地方啊。”
魏然道:“莫非店家去過?”
那漢子笑了笑,此時珠瑪已經左手拖著一盤饅頭右手提著一罈酒出來了,還邊走邊道:“來嘍來嘍,剛出爐的大白饅頭,不過,嘻嘻,可沒有你要的茶水哩”
將東西放在桌上,珠瑪看了看魏然,道:“你還真有趣哎,從沒見過來這裡點茶水的。看你長得好奇怪,是哪裡來的啊?”
阿桑叔道:“丫頭,別沒規沒距的,怎麼說人家長得奇怪?我看這位小哥長得很好嘛。”
珠瑪大眼一轉,道:“就是他長得乾淨又漂亮,所以才奇怪啊,我打小還沒見過長成這樣的男人呢。”
魏然窘得有些臉紅,笑了笑。阿桑叔拉拉珠瑪,道:“好了好了,胡說八道的,快進去。”
珠瑪對他吐吐舌頭,又對魏然嫣然一笑,圓圓的臉上是甜甜的笑,看得魏然有些出神:以往見過的女子中還沒有哪一個給他這般清爽明朗的感覺,好似初春的清風,寒冬的暖陽,笑起來就好似帶給了魏然滿目陽光,預支了春的生氣。
他不禁笑了笑,阿桑叔道:“別見怪,我這丫頭啊沒見過世面。”
魏然笑道:“沒有,很可愛”他說完就覺唐突,趕忙閉口,阿桑叔哈哈笑著並不責怪他,看他的眼神也有了變化。
“阿桑叔阿桑叔”阿桑叔一進門就被珠瑪拉住,這十五六歲的丫頭眼中閃著光,道:“那個人他叫什麼名字啊?”
阿桑叔道:“他說他叫魏然,怎麼了?”
珠瑪念著魏然二字,笑道:“很好聽的名字啊。對了阿桑叔,那個魏然,他是哪來的啊?”
阿桑叔笑眯眯道:“來自中原,丫頭啊,中原可是個好地方,就專出這樣的青年俊才,這一個倒還普普通通了哩。”
珠瑪撅起小嘴,道:“不,他一定是最好看的那個。”她說著就去推阿桑叔,道:“你去幫我問問嘛,他今年多大了,喜歡吃什麼喜歡喝什麼”
阿桑叔被他推得踉蹌,道:“哎哎哎,別鬧了,我這把老骨頭都要給你推散嘍。”
珠瑪停手,下了決心似的,道:“那我就自己去問。”
阿桑叔看她跑出去,笑道:“這才對嘛,咱們塞北的女兒家可不學那扭扭捏捏的。”
見珠瑪衝了出來,魏然吃了一驚,道:“姑娘,怎麼了?”
珠瑪看著他一個勁地笑,坐到他身邊,拿起一個饅頭遞給他,道:“吃啊,多吃點。”
魏然本就在吃,見她遞了過來忙道:“夠、夠了,多謝姑娘。”
珠瑪道:“我叫珠瑪,你就別叫我姑娘姑娘的了,就叫我珠瑪吧。”
魏然點頭,道:“是,珠瑪姑娘。”
珠瑪噗嗤一笑,道:“讓你叫珠瑪別叫姑娘,你倒叫起珠瑪姑娘來了,呵呵,你這人真有意思。”
魏然不好意思低頭笑了笑,珠瑪道:“看你好像很害羞的樣子,沒見過”她本想說沒見過美女啊,不過一想不好意思,就憋下了,道:“你叫魏然,我就叫你魏哥哥,好不好?”
魏然笑著點了點頭,道:“我要上路了,請珠瑪姑娘結賬吧。”
珠瑪大驚失色:“啊!你要走啦?”
魏然被她嚇了一跳,忙點頭。珠瑪一臉委屈之色,道:“你這人真沒良心,說走就走。”
魏然有些不知所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