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願不願呢?”翠官聽了道:“你肯帶我去嗎,你就是我的親爸爸了。”說罷,便靠在富三懷裡,把臉挨近富三嘴邊,又說道:“我是不比相公,要花錢出師。當年講明學徒弟不過三年,如今已滿了三年了,要去就去。親爸爸,你真帶我去嗎?”富三道:“你若願意跟我,我就帶你去。”楊八聽了,因向富三道:“老三,你又胡鬧了!你與其帶他去的錢,不如幫幫我捐個分發。前日那個告幫的知單上,求你再寫一筆。”富三因說道:“我再寫三十兩就是了,你不必在旁吃醋。”楊八不但不急,並且連連道謝。
翠官一笑道:“三爺你能好造化,我才叫你能一個乾爹爹,就又給你能招了一個來了。”楊八隻作未聽見,坐在一旁吃水煙。
聘才道:“你跟三爺去很好,還有什麼不願的嗎。雖然比不得相公出師,也要賞你師父幾吊錢。”富三道:“這個自然。”
翠官道:“當真的了?”富三道:“當真的了。”翠官便索性扒上富三身上,將頭在富三肩上碰了幾碰,說道:“我就磕頭謝了!好三老爺,好親爸爸!”富三樂得受不得。潘三見得月躺在奚十一懷裡,天香躺在對面,楊八也想吹一口,便坐在炕沿上,歪轉身子,壓在天香身上。得月上好了一口,楊八接了 過來,撥開毛冗冗的鬍子,抽了一抽,口涎直流下來,點點滴滴,煙槍上也沾了好些,他就把皮袖子擦擦嘴再抽。槍又堵住了,天香欲替他通通,身子被他壓住難動。楊八便檢了根籤子亂戳,一抬手,把個皮袖子在燈上燒了一塊,惹得大家笑起來。
楊八道:“這個我也是初學。”便勉強吸了一口,燒得很焦枯臭,放下槍。天香道:“你別壓住了我,我替你燒。”那邊得月枕在奚十一手上,奚十一又摸他的屁股。得月要起來,奚十一將一條腿壓住了他,得月無法,只好任其撫摩。奚十一一盒子煙已完了,便叫巴英官拿煙來。英官遠遠的站在一邊,正在那裡發氣。奚十一叫了兩三聲,方才答道:“沒有了。”奚十一道:“怎麼沒有?我還有個大盒子在袋裡。”英官又歇了半天,方說道:“灑了。”奚十一道:“灑了?你將盒子給我瞧。”
巴英官氣忿忿的走近來,把個大金盒子一扔,倒轉了滾到燈邊。
得月忙取時,不提防將燈碰翻,“當”的一聲,把個玻璃罩子砸破了,還濺了奚十一一臉的油。得月頗不好意思,奚十一道:“不妨。”忙將手巾抹了,坐了過來,要盆水淨了臉。一件猞獅裘上也灑了幾點,也抹乾淨了。聘才的人忙換了一盞燈,擦了盤子。得月將盒子揭開看時,果然是空的。奚十一道:“這便怎麼好?去問唐大爺要些來罷。”聘才道:“有,有,有!
前日我得了幾兩老土煙。”便叫四兒到房裡去取煙。
聘才的房就在這院子西邊,一重門進去,一個小院子,一併兩間。聘才只將院門鎖了,因要伺候客,不能叫人看守屋子。
此夜月明如晝,四兒走到門邊,開了鎖,將手推門,忽然的推不開。因想此門素來松的,忽然今日緊了,略用些力也推不開。
放下燈罩,雙手用力一推,方推開了些,見門裡有塊石頭頂住,心中著實疑異,想道:“裡頭沒有人,這塊石頭誰來頂的?”
便蹲下身子撥過了石頭,拿了燈罩,走進外間一照,不少東西, 四兒略放了心。再走到裡間細細一看,又照了一照,便嚇了一大跳,只見大皮箱少了一個,炕上兩個拜匣、一個衣包也不見了。即忙嚷將出來道:“老爺!不好了,被了竊了!”聘才心中甚慌,連忙趕去,到屋裡看時,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上一頁
上一頁
第三十五回 集葩經飛花生並蒂 裁豔曲紅豆擲相思
話說聘才走進房中一看,不見箱子、拜匣,心中著急。忙到院子內菜園門口看時,門卻鎖好,牆邊扔下零星物件,便嚷道:“快請和尚來看!”和尚已知道了,同了眾人一齊進來。
聘才急道:“這怎麼好!賊是菜園裡扒牆過來的。沒有別的說,你去叫拿種菜的來問問。天天打更的,怎麼今日有三更多了,還不曾聽得起更?”眾人道:“且不用忙,我們開了這門出去看看。”和尚即忙叫拿了鑰匙,開了門,幸喜得月明如晝,倒也不消火把。和尚先喊醒了種菜的起來。種菜的聽得此事,嚇得膽戰心驚,連忙叫他夥計出來,叫了數聲不見答應,種菜的更覺心慌,各處找尋,杳無影響。園門仍是關好。走到園子西北角,見有一隻箱子放在那裡。種菜的道:“好了,箱子在這裡。”大家去看時,是個空箱子,剩了幾件棉衣、小衣、零碎等物在內。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