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欣然笑道:“自然是在等你,不是說過事成後帶攜你去看月令花麼?”

遠目一番小畫舫:“你動作倒快,莫非才將嫦棣領進去就出來了?”

回頭看他:“怎麼還是息澤的樣子,變回來罷,又沒有旁人。

拂開蘆葦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從懷裡取出個檜木面具,伸手罩到還是息澤的一張俊臉上:“差點忘了,要進山看月令花,得戴著這個,我給你也搞了一個。你不認路,跟緊我些。”

拍一拍他的肩:“對了,倘有不認識的姑娘歌聲邀你,記住八個字,‘固本守元,穩住仙根’,倘有不認識的小夥子來劫我,也記住八個字,‘別客氣將他打趴下’。這一路咱們前狼後虎困難重重,要做好一個互相照應,咳咳,當然,其實主要是你照應我。”

蘇陌葉嗯了一聲。

鳳九偏頭:“你這個聲兒怎麼聽著也還像息澤的?不是讓你變回來麼?”一望天幕又道:“罷了罷了,時辰不早,咱們快些,不然看不到了。”

待入深山,日漸沒,春夜無星,鳳九祭出顆明珠照路,見沿途巧木修竹,倒是自成一脈頗得眼緣的風景。

鳴溪灣這個好地方是鳳九從宮中一本古書上看來,古書貼心,上頭還附了一冊描畫入微的地圖。此時這冊地圖被拎在鳳九的手中,權作一個嚮導。

過一個山關,山裡頭火把點綴得漸密,有此起彼伏的清歌聲,看來今夜斷腸山是相思斷腸,過這一宿,不曉得能玉成多少雙看得對眼的鴛鴦。

山中熱鬧,身後的蘇陌葉卻靜得離奇,鳳九體諒陌少今夜受了驚嚇,行止上多關照他一些,並未找他搭話,容他路上寧一寧神。

但斷腸山既做了歡會場,他們一路行進深山,難免撞上幾對鴛鴦。

男女之事,除了“親”這個字鳳九略有研究,其他一概不甚懂。行過一條小徑,明珠微光中,偶見林間一對鴛鴦手纏手足繞足地行止出格,她耳朵尖,還聽得浮若遊絲的幾縷喘氣聲。

鳳九疑惑,估摸陌少寧神寧得差不多了,纖手遙遙一指,真誠請教:“他們在做什麼?”

蘇陌葉順著她的手指一望,滯了一滯,道:“打架。”

鳳九一聽是打架頓時來勁,拽住蘇陌葉的袖子將腿一敲,提議道:“腳走得痛,不如我們做個樂子買個大小,賭一賭他們今次誰打輸誰打贏,順便在此歇一歇腳。”

蘇陌葉沉默。

鳳九已興致勃勃地從袖中掏出一把金錁子,見他模樣皺眉道:“你怎的不說話?嫌我錢少?”後頭這句話,語調撥得略有些高。

林間正自糾纏的鴛鴦聞著這邊的響聲兒俱是一驚,探頭遙遙一望,鳳九笑嘻嘻朝他們招手,她這一揮手,一雙鴛鴦立刻抱著衣裳撒腳丫子跑了。

蘇陌葉遠目深山,許久才道:“既然人跑了也分不出個輸贏,先走吧。”

人都跑了,熱鬧自然看不成,既然無熱鬧可看,忍著腳痛早些到嗚溪灣是正經,莫耽誤了花開的時辰。不過林中這二人既是在打架,見了他們為何匆匆避開?她歷來所見,打架的不都是越有人圍觀打得越起勁麼?但,若不是打架,兩個人纏在一處動手動腳地,還能是什麼?鳳九揣著這個疑惑甩了甩腦袋,眼見前頭蘇陌葉已多走了好幾步,趕緊匆匆跟上。

斷腸山做合歡會,月老卻忒不應景,九天彎廬似頂漆黑的大罩子罩在天頂上,他老人家隱在罩子後頭,連個鬍鬚稍兒也不曾露出來,受累鳳九一路行得踉蹌。

越往深山裡頭,人煙越發寂寥,偶爾幾聲虎狼咆哮,鳳九感慨此行帶上蘇陌葉這個拖油瓶幫襯,帶得英明。

清歌聲遠遠拋在後頭,行至鳴溪灣坐定時,入眼處,西圍皆黑,入耳處,八方俱寂,與前山盡是紅塵的聲色繁華樣大不相同。

鳳九將明珠收進袖子裡,挨著微帶夜露的草皮躺定,招呼蘇陌葉過來亦躺一躺。幾步遠一陣慢悠悠的響動,估摸陌少承了她的指教。

陌少今夜沉定,鳳九原以為乃是嫦棣唸的那封情信之故,方才路上聽得叢林中飄出一闋清曲,她聽出個首聯和尾聯,兩聯四句唱的是“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清曲嫋嫋朝進她的耳中,一剎間如靈光灌頂,她方才了悟。

陌少何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翩翩然一風流紈絝爾,不過一封略出格的情信,何至於就驚得他一路無話?陌少無話,乃是見此良辰佳夜、玉人雙全的好景緻,想起了逝去的阿蘭若,故而傷情無話。

徒留陌少一人在靜寂中鑽牛角尖不是朋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