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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掙點錢嘛。”母親搖搖頭道:“我倒是想請曉菲向太平洋音像公司推薦一下千姿,不見得馬上籤約,試一試也是好的,這回到南方,希望千資能在歌壇發展,”泓菲阿姨想了想說,“也對,跳舞是沒多大希望的,廣東的歌壇還是蠻活躍的,到時我跟曉菲說說。不過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南下來唱歌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太平洋音像公司是屬於資深的,什麼人沒見過?不太容易動心。”她看了看千姿,自然又要誇她漂亮。

千姿心裡涼了半截,明顯地,泓菲阿姨不願曉菲多一個競爭對手。太平洋旗下的歌手已經夠多了,要實力、要漂亮的都有,再引見一個千姿,誰都知道音像公司喜歡新鮮面孔,力捧誰還不一定呢。千姿看看母親,倒像是沒有什麼感覺似的,依舊陪著泓菲阿姨聊天。人都是很自私的,老了就更自私,多少年的交情會因為一點點的利害關係付之東流。

後來也吃飯,也喝酒,泓菲阿姨的熱情只升不減,還要喬木叔叔拉二胡助興,幸而被母親制止了。她卻半醉地說,“你拉你拉,沒入欣賞你我和方佩欣賞你對不對?方佩。”還把胸脯拍得嘭嘭響。

可是千姿覺得這一切都是假的,泓菲阿姨不過是在作戲給母親看。她在內心裡已經決定不幫助她們母女倆了,所以她會愧疚,人的熱情常常是愧疚激發起來的。

回到家已經十點多鐘了,一路上像是約好了一樣,千姿和母親都沒有談到泓菲阿姨。

洗完澡睡在床上,雖然很累了,但是千姿仍舊睡不著,她爬起來,跑到母親的房間,在她的身邊躺下。

老半天千姿才說,“媽,你明明知道泓菲阿姨不會幫助我們——你是很瞭解她的,幹嗎還要去碰釘子?”方佩道,“我覺得時間會改變人,如果我什麼也不說,怎麼知道她改變了沒有?!”千姿沒說話,用頭抵住母親的肩膀。母親委婉地說:“這個世界有險惡,你不能永遠呆在象牙塔裡,不能永遠做舞臺上和生活裡的天鵝。”“我們現在怎麼辦?”千姿心虛地說。

“睡吧,會有辦法的。”母親率先閉上了眼睛。

千姿怔怔地正待想下去,突然感到眼前一片雪亮,她連忙起身離開雅廓轎車,看見車場經理陪著一群電視臺的工作人員來拍展銷會現場,強烈的燈光像探照燈一樣掃來掃去地找最佳位置。經理招手叫美腿小姐都過來,年輕的女孩們嘰嘰喳喳地擁到鏡頭前,經理擇著手說,“蹲下蹲下都蹲下,別把車擋住了!”在他心目中,汽車才是真正的美女。混亂之中,千姿落寞地離開了現場。

她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升降臺上,看著水銀燈下的女孩子像道具一樣被人搬來搬去,面部卻露出無比的歡欣。而她的現狀與當明星,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她真不知道母親義無返顧的勇氣從何而來。

一個瘦高、長相有點懶洋洋的男青年提著捆電線從她身邊走過,接好電源之後又忙著佈線,幾股電線亂糟糟地纏在一起,他甩了幾次都沒甩開,只好又跑過去動手解。他穿一條牛仔褲,上身是石灰色的舊絨衣,背後有四個淺淺的草書:上海交大。

這四個字倒是吸引了千姿的視線,她的目光始終追逐著男孩的身影。

攝像師、燈光一幫人拼命地催,男青年只能加快動作頻率,又是忙中出錯,他用上海話罵了一句,操那。

千姿情不自禁地跑過去幫他理電線,因為自己境遇不佳,所以格外地同情小人物。兩個人動作到底快些,很快攝像區域燈光普照,又是一片熱鬧地拍起來了。

男孩也沒謝她,只衝她點點頭。她用上海話問他,“你是上海交大的?”男孩覺得有些意外,忙點點頭道,“你也是上海來的?”千姿嗯了一聲,沒提自己是芭團的,覺得掉價,男孩會以為她是給刷下來的,要不就是到南方撈錢的。可是男孩這時打量打量她說:“跳舞的吧?”千姿又嗯了一聲,再就不知說什麼了。

那邊有人在喊:“簡松,簡松,過來舉燈。”男孩答應了一聲,便轉頭用上海話對千姿說,“完事了我過來找你。”說完就跑去打燈了。

下班後,千姿換了自己的衣服走出來,也是一條牛仔褲,上身是高領薄毛衣,黑色,外加一件牛仔背心,雙揹帶的皮包也是黑色的,腳上是一雙黑色戰鬥靴。因為她身材好,看上去簡單、悅目。

果然簡松在大門口等她,見了面兩個人很時髦地互相嗨了一聲算是打招呼。

進了快餐店,簡松說,“我們AA制吧?”千姿道:“算了吧,我請你,我心裡悶,想找個人說說話。”簡松只要了兩塊炸雞和一聽啤酒,千姿也要了酒,外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