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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時天氣仍然很好,周圍互相貼在一起的男女老少身上都散發著臭汗味兒。接著,眼瞅著天迅速陰了下來,一團團烏雲低而浩蕩地從高大建築物的頂端疾馳而過。大家都說:“真涼快真涼快,快下場雨吧,要不麥子該旱死了。”

我們下了公共汽車時還很樂觀,儘管街上已腥風四起,行人抱頭鼠竄,我們仍認為不過是場雨。吳胖子還仰天呼喚:“讓暴風雨快點來吧!”

話音剛落,第一批雹子就齊刷刷砸下來,回頭再想回公共汽車,車已經開走了。

往前跑,前面倒是有一排商店,但等我們跑到,商店內外已擠滿了中國人,狗都鑽不進去。這期間,雹子一點沒閒著愈下愈密,馬路上白花花一片蹦著跳著四處飛濺著。最後把我們砸急了,確實走投無路,索性站住,臉紅脖子粗地嚷:“你砸死我們得了!”

有心地善良的大媽頂著雹子來勸我們:“還是避避吧。”

“就不!”我們賭氣地說,“讓它砸,今兒它要不砸死我們我們跟它沒完!”

當我們最終走進作沙龍狀的小廚房時那模樣兒十分悲狀,連馬青都沒認出我們,衝我們嚷,“你們哪兒的?”

“連我們都不認得了?”身子骨最硬朗的劉會元勉強擠出這句話,就一屁股坐旁邊一人身上了。三個正坐著砍的人被我們擠走了。

“別走別走,一快兒坐,一人半拉。”我過意不去地對被我擠走的那位說。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馬青認出我們,楊重於觀也忙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扒著我肩膀,託著我下頦問,“被誰打了?”

我昏沉沉地往街上一擺頭。

他們仨立刻衝了出走,片刻罵罵咧咧回來:“沒人呵?”

“都是游擊隊,那還不打完就跑。”一個姑娘憤憤地說。

“查查是哪部分的跟這一帶活動。”於觀對楊重說,“伏擊咱哥兒們那還了得老百姓還不定被他們打成什麼樣兒呢?”

“沒跑,準是二蛋子那夥兒。”那姑娘又說。低頭問我,“你怎麼樣?要不要來點雞尾酒?”

“非常需要。”

“這是美萍。”馬青在一旁給我介紹。

“美萍是誰呀?光聽說有美齡。”我接過一杯花花綠綠的液體,呷了一口,“撲”地噴出,“這怎麼是廣告色的味兒?”

馬青忙撲上來捂我的嘴,“小點聲兒。”對美萍說,“給他換杯不攙顏色的——噢,對了,你沒見過美萍,她是新入咱們夥兒的,過去跟我們三T公司特熟。”

楊重從外邊進來,一臉太平,對於觀說:“問清楚了,不是人揍的,遭了雹子。”

“天揍的那咱就沒辦法了。”於觀說,“誰管的了天呀?”

“你們怎麼淨弄熟張兒?”我再次從美萍手裡接過一杯無色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