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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緩緩地扣壓住屍體往岸上拖,因為屍體已高度腐爛,稍一用力,一些白花花的腐肉就脫落於水中,屍臭味更加肆無忌憚地撲向每個人

好不容易將屍體弄上岸,頓時,白花花的蛆逃也似的爬出來

我的腳有點發軟,我打小就怕死人,那還是緣於在鄉下讀五年級的時候,一天傍晚,突然一些人在說哪裡哪裡吊死了一個人,趕快去看,從來沒見過死人的我那時的第一感覺是害怕不想去,但不知如何,我還是鬼使神差地跟著一大群人跑到村外一個空曠的野地裡,遠遠看到一具棺材架在兩張凳子上,一些大膽的人湊上前去,我跟在一個人後面膽戰心驚的瞄了一眼,只見一具陰森森的屍體躺在棺材裡,面目恐怖當晚,我幾乎一夜沒有敢睡,那時我家住在一個黑乎乎的屋子裡,又沒電,我一閉眼就是那陰森森的棺材、面目恐怖的屍體,好不容易迷糊過去,就做噩夢,整個晚上搞得我的膽子幾乎都嚇破了。

唉,當時怎麼沒想到,當警察就必須跟這個打交道呢?現在是警察了,可不能退卻,看其他的警察好像都是熟視無睹,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樣子。

硬著頭皮上吧,權當是練膽子,我大膽地湊上前去。

從外觀來看,屍體是女性,刑警隊那年輕法醫套上白大褂,戴上薄膜手套,看了吳局長一眼,吳局長點點頭。法醫手裡的解剖刀就順著屍體的喉部往下劃去。

看著白花花的脂肪象農民耕地翻過的土一樣不斷往外溢時,我肚子裡立刻翻江倒海,差點將肚子裡吃的那點東西吐了出來,我立刻退到稍遠的地方,手下意識地捂住鼻子,悄悄地乾嘔著,生怕別人看到和聽到,幸好大家都圍在旁邊看,並沒有注意到我的情況,老天!太恐怖了。

直到中午吃飯時,局長和法醫、刑警們一邊吃還一邊談論著屍體,我胃裡一直在翻騰,一口飯都咽不下去。

局長看出了我的神態,笑著說:“小戈,吃不下去呀?”

我衝著局長裂開嘴,皮笑肉不笑的嗞了一下牙,掩飾的笑了笑,“到這麼大,還真的沒見過這樣的屍體”。

要知道我在讀五年級那次見到那該死的吊死鬼之後,我再也不敢去看什麼屍體了,還不要說近在咫尺地去看。

“我們可是習慣啦,這呀,以後就是家常便飯了。”據介紹,法醫姓劉,叫劉闖,參加工作比我早兩年,他笑著說。

這還是家常便飯?我苦笑了笑,這時,所有的詩意已經蕩然無存,這身臨其境的感性認識竟使我一閉眼就是那白花花的蛆和不堪入目的腐肉!

屍檢結果表明,死者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婦女,是被人用硬物(石頭的可能性很大)打擊頭部造成顱腦出血死亡,然後被拋屍水庫。死亡時間距發現時已有十多天了。

他殺已是鐵板一塊的事實,可死者是誰,什麼身份?兇手又是誰,為什麼殺人?

在下午的案情分析會上,大家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我靜靜地置身於其中,饒有興趣地聆聽著他們的發言。

“我認為是財殺,有可能是兇手見財起意,在實施搶劫過程中殘忍地將死者殺害。這從死者衣物裡沒有一分錢財似乎可以看出。”一個刑警振振有詞。

“你為什麼不認為是姦殺呢?從屍檢結果看,因為屍體高度腐敗,無法認定是否有被強姦的痕跡,死者是女性,又在荒郊野外,難道兇手不是奔色而去,因為遭到拒絕就下毒手就將她砸死,這也有可能呀!”另外一個刑警開了口。

“仇殺的可能性就沒有嗎?”有人議論。

“不管怎樣,先搞清楚死者的身份,這是偵破此案的關鍵。連死者是誰都不清楚,什麼財殺、仇殺、姦殺都無從談起。”吳局長在聽取完了大家的發言和爭論後,果斷地說,“以案發現場五公里範圍為半徑,對所有的村莊展開摸排,調查近期有無失蹤人員,然後圍繞失蹤人員的社會關係展開調查。”

因為是件重大殺人案,局長在會上確定由刑警隊負責偵破,這時我才知道,按照公安機關的機構職能分工,殺人案一般由刑警隊負責偵破,派出所只能協助。

炎炎的太陽,高懸在世界的當空,紅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地面猶如著火了,反射出油一般在沸煎的火焰來,蒸騰,窒塞,酷烈,奇悶,簡直要使人們的細胞與纖維,由顫抖而炸裂了。就在這炎炎夏日裡,我們一邊唸叨著抓住了那兇手一定要剝他的皮!一邊不敢怠慢地在附近十幾個村莊做地毯式地調查

我大夢初醒似的領悟到什麼是小說、電影、電視,什麼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