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充其量不過是個有數面之緣的女子,而且大部分時間她對他都是冷冰冰,剩下的時候他們倆都忙著吵架,還吵得兇的咧!
然後,昨兒他深深吻了她,她也狠狠摑了他。
“那我到底是喜歡她什麼?”他自言自語,滿心納悶。“難道本王有被虐症?天生欠人罵?”
要不,為什麼連被她罵的時候,他都覺得特別來勁兒?
只除了她那一記巴掌和那一番無情的咄斥。
昨天她真的大大地傷了他的心鳳爾霄臉色黯淡了下來。
“完了”他忍不住申吟。“她莫不是本王的命中剋星吧?”
不,不會的,他鳳爾霄頂天立地一男兒,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被這麼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擔的小女子給拿住?
雖然那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擔”的纖弱綠衫女郎總是令他心悸難抑、不能自已。
就像剛剛自他眼皮子底下掠過的那一抹綠色衣角,就眼熟得令他心跳咦?
“小商?!”他揉了揉眼睛,倏然睜大。
該不會是眼花了吧?
可距離雖遠,兼有柳蔭花影掩映,但以他平時百步穿楊的好功力和好眼力,決計不會看錯的!
“她要去哪裡?”鳳爾霄連忙站起身,迷惑地遠望著那抹綠色衣裳。
左胸口又開始不爭氣地心跳如擂鼓,他本想一躍而下,速速趕到她身邊,可是心念乍現,他那受傷至深的男兒尊嚴立刻跳出來懸崖勒馬。
“鳳爾霄!你還是不是男人?有點骨氣行嗎?”他咬牙切齒的咒罵自己,“昨天人家都說得那麼直接了,她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你這樣死皮賴臉糾糾纏纏的,又算什麼?”
想他鳳爾霄,可是個愛國愛民的大好男兒、有用之軀,怎麼能像個急色鬼、窩囊廢似的教人瞧不起?
思及此,他硬生生抑下滿心熱血澎湃的衝動,盤腿一坐,閉上雙眼,自顧自地吹著獵獵大風。
不管天塌下來也與他無關!
在陰涼如秋的假山內,商綠羽只著一抹翠綠色抹胸繡花肚兜,未著中衣,外頭罩著一件寬鬆的淡綠色雪紡袍子,以一條金縷帶子輕束柳腰,渾身緊繃地佇立著,等待訊號。
此番刻意嫵媚輕佻的衣著打扮,為的就是想引起飲下“合歡散”的皇帝更加“性致”濃厚。
外頭不時響起皇帝爽朗的笑聲,偶爾穿雜著另一個清雅的蒼老男聲;他們下棋下得並不專心,毫無廝殺意味,反倒像是以棋會友,邊下邊聊天。
她隱約可聽見皇上和那位大師藉棋道談經國之道,她可以感覺得出皇上盛治天下的仁德之心。
“商綠羽,妳真的要這麼做嗎?”她喃喃問著自己。
為了完成任務,不惜毒害英明君王,為了一己之私,置天下萬民福祉於不顧。
她承認自己並不是一個好人,也沒興致當聖人,或是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但她至少還懂得分辨何謂大是與大非。
他老人家關心貧苦,愛惜百姓,既要憂穀賤傷農,又要怕谷貴傷民,對於民疾民傷,無不處處在心。
在他老人家的治理之下,國富民強,豐衣足食,四海昇平,這些都不是華麗不實的虛言妄詞,而是鐵澆的事實,銅打的江山
鳳爾霄那番慷慨激昂、深感與有榮焉的話迴盪在她腦海。
一想到他那張熱情爽朗的帶笑臉龐,她的心口重重一絞,一口氣幾乎喘不過來。
他一定會恨透了她,一定會
商綠羽,妳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冷血動物!
“小姐?”
太監壓低聲音在洞口輕喚,持著拂塵的手微微顫抖著,顯然也緊張至極。
她回過神,臉色一凜。
“時候到了。”
商綠羽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邁開僵麻的腳步,跨出假山洞口。
她覺得自己渾身血液似已凝結成冰,為何她還沒有被午後熾熱的陽光曬融成一攤血水?
“臣妾晶才人,”她走近雖略感詫異,笑容卻依舊慈藹和氣的鳳帝,僵硬著身子屈身行禮。“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是妳呀。”鳳帝笑了,親切地擺擺手。“來來來,坐下說話。”
“是。”她低垂眸光,迅速睨了四周。
果然,人都被支使開了。
她暗暗冷笑。就連那名太監也溜得飛快,深恐留在原地遭大禍嗎?
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