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她喃喃自語,“我本就是個不值得,也不該被愛上的人。”
他終於可以心安理得的恨她。
她也終於可以從這份註定無望的奢求情感中,得到真正的解脫了。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痛得像遭大火焚燒一般?
商綠羽蜷縮在角落裡,眼眶灼熱依舊,可淚水早已乾枯。
沉重僵滯的腦子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才能慢慢想起了那一日她命運徹底覆滅的那一日的種種詭異離奇之處。
皇上是怎麼中的毒?
她並沒有動手,而體內“冰清玉潔”之毒也未解,她依然可以感覺到體內那股冰寒之氣。
那麼究竟是誰下的毒手?
難道是那名太監?不,皇帝出事,首先嚴查的必定是飲食茶水,他有膽下催情之劑,卻沒可能冒著被滿門抄斬的危險,下手投毒。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喃喃自問,努力凝聚心神,卻怎麼也無法撥開迷霧,窺知分曉。“難道從頭到尾都是‘他’設下的局?‘他’改變心意了,決定要一石二鳥,同時殺了我和皇上”
這兩個“他”最痛恨的人。
她胸口受重創之處依舊劇痛著,她的頭更是疼脹欲裂,可是最令她無法忘卻的痛苦卻是他
因為她,那個愛笑的霄王不見了。
他眼底溫暖的關懷、笑意和熱情,盡數被澆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仇憤敵視和受傷
“喂喂喂,原來這裡頭關著的刺客是嬌苑裡的晶才人耶!”一名獄卒吃驚地嚷嚷了起來。
“是名才人?我的老天呀,既然是皇上的侍妾,怎麼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哼!最毒婦人心。聽說那名協助下毒的太監已經被抓到了,他口口聲聲嚷著自己不過是被晶才人央託,在皇上的茶水裡下了‘合歡散’。可據太醫所驗,皇上中毒,最大肇因是那賤人臉上所抹的香粉,裡頭摻進了曼陀羅花種子”
“然後呢?然後呢?”其它獄卒忙追問。
“原來這曼陀羅花的香氣與‘合歡散’相輔相成,具有轉化為劇毒的可怕藥性。”那名打探得知宮內調查內幕訊息的獄卒恨恨地道:“這心機惡毒的女人,竟然想得出這麼陰損的法子來謀害皇上。”
“太可惡了!照我說,這種賤人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真不知太子和王爺為何還不早早下令處死這賤胚?”
“雖有人證物證,可咱們太子心存仁慈,說是要詳查清楚再行治罪,以避免她是遭受誣告”
“依我說呀,都給霄王當場撞破了,這事還能有假嗎?”
獄卒議論紛紛,憤慨不已。
他們激動憤怒的討論聲浪飄入大牢之內,自然也聽入了商綠羽的耳裡。
曼陀羅花合歡散寒梅珍珠冰肌粉原來如此。
她的心瞬間陷入深深的悲哀裡。
“‘他’是唯恐我臨時反悔吧,怕我不願順從‘他’的脅迫毒害皇上,所以早設好了這個一箭雙鵰之局。”
她終於完全明白了。
如果她依照原來計劃獻身毒殺,皇上會死,倘若她不按照原定計劃,皇上也難逃一命;而她左右也脫不了一死抵命的懲罰。
“爹,你就真的這麼恨我嗎?”她聲音破碎顫抖。
阿霄你說錯了,我父並非嚴父,我母亦非慈母。
他們一個滿心充斥著仇恨與報復,不惜玉石俱焚,一個卻是自私懦弱、不顧夫妻恩義,頻以過往舊情折磨眼前人。
阿霄,你的爹是好父親、好君王,而我的爹卻是為了私情報復,不惜將親生女兒推進萬劫不復的地獄裡。
不是有句話叫作“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嗎?
所以,她就這樣被活生生扔進狼圈裡。
而有這樣無情冷血自私可怕的爹孃,身為他們的女兒,她又能好到哪裡去?
“你已經知道我晶才人的身分了,你一定恨死我了,對不對?”她夢囈般喃喃低語,“就連我也好恨我自己,為什麼要活得這麼可怕又這麼卑微?為什麼不早點結束這一個悲劇?”
她,是他父皇名義上的侍妾,而幾次出手相救的他,對她有情有義又情深義重,可她卻要毒害他父皇,並且還是出自於她父親的逼迫授意。
這是什麼樣的一個混亂的、荒謬的世界?!
商綠羽慘然地笑了起來,而且笑得越發瘋狂激動。
“閉嘴!吵死了!”獄卒在門外怒斥。“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