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紅了。
梁爽喂下了水,又給成澍掐了人中和虎口,過了一會兒,成澍這才睜開了眼,但不知道為什麼,那臉上現在看上去完全沒有了血色,就像白紙一般的嚇人,可那表情卻是那樣的平靜。
“你醒了。”梁爽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坐會,我再去倒杯水來,喝點水就沒事了。”
“梁爽,記得我們的約定嗎。”成澍緩緩的說道,“請為我保密。”
“嗯,我會的。”梁爽不知道為什麼聲音一下子變得哽咽起來,“你也不要太擔心,這病你心情好了,好吃好喝的,自己想開了病會自己去了的。”
“這個我知道,這是心理治療法。剛才醫生講的時候,我雖然沒有醒過來,但我也聽到了一些,我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梁爽,能陪我坐會兒嗎。”成澍講話完全不像上午來的時候那樣有精神了。
“嗯。”梁爽點了點頭。
“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走的前一晚爸媽會那樣了,現在想來其實戒空師父是知道我的病的,他一直用藥護理著我,還有,那天在昆明去見我親生媽媽,那信裡應當就是說這事的。沒有想到我卻什麼也沒有留意到。我怎麼這麼粗心啊。”成澍說話的聲音那樣低,彷彿只是在自言自語的。
“應當是吧,但我想他們也是為你好,想讓你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梁爽說著也不知道應當如何安慰,手裡的那個紙杯被他捏成了一個紙團。
“呵呵,沒事的,真的沒事的。”成澍像是在安慰梁爽一樣。
梁爽扭頭看著成澍,正這時,成澍的鼻血又開始流了起來。成澍已經完全感覺得到那血的溫度,現在他只是習慣性的從自己口袋裡掏出紙來去擦著。
“我們回去找一下你師父,他一定會辦法的,他不是一直在試驗新藥嗎,他肯定是在為你找藥呢。關鍵是你自己不要放棄自己,知道嗎。”梁爽寬慰道。
“梁爽,你知道,我有自己的未來五年的計劃,我想如果考上了研究生就帶著朱迪到北京生活,在那裡安家,我研究生一畢業就和她結婚。”成澍停了一下,“如果考不上,我和她就去廣東一起工作,我們都計劃好畢業三年後在廣東結婚,然後要一個寶寶。啊,我還想到你家去旅遊,去看看你生活的地方。我還想以後自己開一家咖啡吧,我還想去歐洲旅遊,還要等小妹畢業結婚,還有,有好多好多的計劃,可是,現在上天卻只給我這樣短的日子。”成澍說著說著眼淚已經開始流了下來,“我還想等結婚後,一定帶老人們去北京旅遊,他們還都沒有出過雲南,我還想掙好些錢,為家裡改善經濟條件。我,我,我不想就這樣走。”成澍說著捂著臉就哭了起來。
梁爽沒有勸,這是梁爽第一次見成澍哭,對於一個知道自己生命終點的人,這接下的有限的生命裡應當如何渡過,對於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也許也未必知道,而成澍現在還只是個學生,在很多人眼裡,他還只是一個孩子。梁爽想著不禁嘆了口氣,原來生命真的是這樣的脆弱。
哭了好一會兒,成澍抬起頭,擦乾了眼淚,擦乾了那人中上還留著的血,長長的吸了口氣。“梁爽,對不起,我不應當這樣的。但請你為我保守這個秘密,另外,我想向學校申請現在上大四的課程,提前完成論文答辯,我希望在我走之前拿到學位。還有,朱迪,朱迪我該怎麼辦啊。”
“學位的事我支援你,我有個老鄉不是學校裡的領導嗎,我幫你去找他,但對於朱迪,我覺得你不應當向她保守什麼,你就如實的告訴她,你有你的選擇,但朱迪她也有她自己的態度和選擇。我覺得回去你還是應當完全告訴朱迪事實,免得到時傷她更深。”梁爽這樣分析道。
“這個我再考慮段時間吧,還有,在我正式告訴朱迪前,希望這仍是個秘密,好嗎?”成澍還拿不定主意。
“這個可以,但時間不要拖得太久了。”梁爽應道。
“好吧,我們走吧。”成澍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出了醫院,陽光照在身上是那樣的溫暖,成澍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後向著天空在太陽下做一個長長的呼吸,然後又向沒事人一樣的說道,“梁爽,陪我去喝啤酒去吧,這樣好的天氣胃口一定好,現在我就想吃東西了。”
“你,吃東西可以,戒空師父不是說了喝那藥的期間不能沾任何的酒。”梁爽不同意,“你這樣不是自我放縱嗎,如果你真自己放棄的話我告訴你,我不會當你是朋友。”
“梁爽,你不是說了嗎,只要心情好,採用心理治療是可行的。我現在希望自己可以開心的去晚啤酒,這是我現在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