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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ES”上,有幾秒鐘的遲疑,還是按了下去。不出聲,他不知道是誰。只想聽他說話,無論說什麼,一句就夠。

卓越在電話裡說喂,問找誰,問是誰,要挾說再不出聲就掛了,接著罵啞巴,罵有病。然後是嘟嘟的盲音

房間裡的座機突然響起,我打了個激靈。發呆太久,手機已經自動結束通話、上鎖。

拿起電話我也說喂,也問找誰,也問是誰。對方就是不說話,清晰的呼吸聲說明那人還在。於是也要挾說再不出聲就掛了,也罵啞巴,也罵有病。重複卓越的話,鸚鵡學舌一樣。

掛了電話我搖著頭笑,打匿名電話也算幹壞事,報應來得真快。

其實,我從來都不信什麼因果報應。有時卻希望有。那樣,見到姚佳時,心裡的內疚感也許會減輕些。

認識姚佳是在“維也納”走後不久,系裡做絃樂四重奏的分組練習,她是我們組的大提。除了組裡同專業的哥們兒,我跟她還有中提都不太熟,也就是見面打個招呼。

她和卓越的相識,源於某次我和她客氣問好之後的簡單介紹:“卓越。姚佳。”只是拇指調轉方向,報上他們的大名。

他們什麼時候熟稔起來的,我不太清楚。

那時候,我正被“維也納”留下的幾句話困擾著。想不明白那是她分手的藉口,還是我真的愛她不夠深。也想象不出找到最愛是什麼感覺。

卓越把我的思考理解為失戀後遺症,對我好得沒原則。我再次從他眼裡捕捉到關心,藉機拉他陪著我瘋。聯手玩CS,FIFA,傳奇;在豪運吧敲著啤酒罐一起大聲吼唱“假如你已經愛上我,就請你吻我的嘴”。那時候,我連做夢都是在槍林彈雨裡和他並肩唱崔健。

整天和卓越一起瘋玩瘋鬧拼琴技,這樣的生活狀況我非常滿意,沒心思再關注別的。

不知道是看出我已經從失戀的打擊中站起來了,還是姚佳事太多,卓越和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我看著他為姚佳鞍前馬後的忙碌,心存不滿卻無話可說。

關係再鐵也不能阻止哥們兒追女孩子吧?

不解的是,幾乎全系的人都知道他們在交往了,卓越還嘴硬著跟我說他們不可能。那幹嘛要承認有事沒事的到我們四重奏組觀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說不清出於什麼居心,想捉弄他或者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我厚著臉皮要加入他們的約會。

嬉皮笑臉的問姚佳是否介意多一個人的時候,我就有遭白眼的思想準備,沒想到她那麼大方。

我們聊得挺投機,她和卓越對我的加入似乎很高興。好像我們這些旁觀者都猜錯了,他們不是情侶,只是好朋友。

有姚佳在的時候,我和卓越的言行沒有以前那麼無所顧忌,不過也還好。我們都不是特能拘著自己的人。

姚佳是個不錯的女孩兒,識逗,不任性,大方,和我們有共同愛好和話題。三個人算得上是趣味相投。

有時我也納悶,到底我是他們之間的第三者,還是她是我們之間的第三者。

所以後來有人私下裡議論我不仗義、戧哥們兒的女朋友時,我在心裡先認了,也沒辯解。雖然我在一開始並沒有任何企圖,但在別人眼裡怎麼看都像是我耍了個陰謀。

事情對我也很突然,像開玩笑弄假成了真。

姚佳被系裡選送參加日內瓦國際音樂節的大提琴比賽,除演出服之外,她還需要訂做一件民族服裝旗袍。去格格旗袍試穿成衣那天,是我和卓越陪她一起去的。

她非常漂亮,中式服裝,西式捲髮,意外的和諧,脫俗的美。

“好看嗎?”她的目光從我臉上掃過,羞澀的轉向卓越。

卓越笑:“太好看了。穿上它你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討厭。”她低頭。

“你不相信我?你知道我是誰?”卓越繼續,“我是全天下最誠實的男人。”

裁縫師傅和服務小姐撲哧笑出聲:“你們這一對,還真般配。”

姚佳走進試衣間,卓越轉向我,笑容僵住,有些訕訕:“這玩笑開大發了沒勁”

“幹嘛不說實話?你不是天下最誠實的男人嗎?”我冷笑,“直說你喜歡她不就結了。拖來拖去也不怕別人捷足先登?”

“想捷足先登的人,是你自己吧?”連他也誤會我加入他們是為了追姚佳。

他眼裡的敵意刺激了我,幾乎是話趕話的槓下去:“是我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