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只剩下楊滬生、王得貴和新投奔溫州的黃翼升三人,楊滬生和王得貴坐在椅子上彼此沉默著,低頭各想各的心事,黃翼升伏在案頭寫著什麼東西。外面人喊馬嘶,北上的指揮部人員正在忙碌地準備著北上具體事宜。不知過了多久全身溼透的李天秀從外面走了進來。
“首長,北上人員已經準備完畢了,現在在外面等候出發。由後勤部顧雲峰部長率領後勤部精選出來的三十人組成追擊兵團後勤部,政治部張向華部長率領政治部挑選出的十五人組成追擊兵團政治部,另外在參謀處挑選出五十名參謀組成新的參謀處,我已經跟新成立的參謀處說過了,讓他們完全服從黃副參謀長領導,請黃副參謀長放心。”
楊滬生長吁一口氣站了起來,黃翼升和王得貴連忙跟著離開了座位。
“王軍長,我們又要分開了。希望這次分開不會太久。”楊滬生拉住王得貴的手動情地說道。
“李鴻章自從上次溫州敗北之後就變成了驚弓之鳥,不敢與我軍主力作戰,我看首長這次一定能迅速地凱旋而歸的!只是麻煩的是左宗棠,左宗棠比李鴻章還要難纏,法五兄弟犧牲已經一年了,他就是犧牲在左宗棠之手。要是法五還在,見到我們現在所擁有強大的數十萬大軍,那有多好啊!”說道這裡王得貴有些傷感地低下了頭,“我真希望能馬上解決臨海這裡的敵人,和首長一起找左宗棠去討還血債!首長到時候千萬別忘了我啊!”
說起劉法五讓楊滬生又想起塵封在內心深處的往事,劉法五的那和藹的笑容又浮現在楊滬生腦海中,雖然劉法五已經犧牲一年了,楊滬生在這一年又整天忙於東奔西走,時刻沒個停,但他的一舉一動一切都還是那麼清晰,想到劉法五,楊滬生又想起犧牲在溫州的王斐,犧牲在福建的李俊傑,王斐是因為不聽指揮被黃翼升率領的部隊打死的,他的那些手下犧牲的冤枉,而楊滬生一想起王斐又覺得滿肚子都是氣,不過人死了什麼都別提了。至於李俊傑,楊滬生一直都覺得實在是太遺憾了,“李俊傑的墳上不知有沒有長野草?這次到溫州還沒有到李俊傑墓上上柱香,不知他是否怪我?看來自己應該專門抽出時間到那些犧牲烈士的墳上走一趟了,不然那些戰士們會怎麼想?
自己嘴上說是為了中國強大、民主、自由要解放全中國才領導他們起來鬥爭的,可現實中,自己對那些犧牲的烈士是否太冷血了?”楊滬生在心中暗暗地痛罵著自己。
“放心吧,只要消滅了李鴻章,臨海這裡的敵人將不再對我們有任何危險,到時候只要派一支小部隊牽制他就可以了,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到紹興那邊去的。對了,天台距離這裡不遠,你要是有機會到那邊幫我在法五墳上上柱香,等解決了左宗棠我親自過去看看法五。”楊滬生說著說著眼圈有些紅了,偷偷背過身擦了下眼角,讓眼角里面的淚水不至於流出來。
黃翼升走到王得貴面前,把自己剛才寫的東西交給了他,歉然說道:“王軍長,這是我寫給程學啟的一封信,請王軍長派人把這封信送到臨海程學啟手裡。相信他在看了信後一定會投奔我軍的,至少他不會在我軍主力北上後,有什麼不好的舉動。這也算是我對上次在溫州造成殺孽的贖罪吧。以前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請王軍長多多原諒。”
王得貴鄭重地接過,笑著道:“多謝了,不過要是不能好好打一架我還真覺得難過呢!呵呵。”
“算了吧,我現在懷疑人家叫你王瘋子是不是叫錯了,怎麼我還從來沒見你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亂打一通的。我看你這個外號還是送給三師的文師長比較合適些,他倒是一天沒打架就渾身不舒服,時刻都想著找什麼對手狠狠地打上一架。你呀,還是叫王麻子比較合適些!”楊滬生看著王得貴臉上的麻子越來越明顯笑的更開心了。
“首長別取笑我了。這都是人家亂說的。”王得貴滿臉通紅,忸怩不安地說道。
楊滬生哈哈大笑一番,笑完了用力拉住王得貴的手,“好了,我們走了,多保重!”
“首長保重!”王得貴用力握了握楊滬生雙手,深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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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是不是休息一會?部隊現在極為疲勞,要是不休息會兒可是再也走不動了!”
李鴻章正爬在馬背上,隨著起伏打著盹,耳邊突然有人叫了起來。李鴻章抬起頭來,睜開迷糊的眼睛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昏黃的山區,他的手下正拖著疲憊的雙腿費力地朝前挪移。夜幕已經降臨了,一陣山風吹過,李鴻章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用力地把披在肩上的緇袍拉了一下,讓它把自己裹著更緊些。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