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作響的雨聲中,從東邊傳來急促地腳步聲,無精打采的守衛停止了抱怨,警惕地望著東面——兩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冷雨中,慢慢地清楚起來了,從東邊的街道上走過來身穿蓑衣,把草帽深深地壓下來遮住了面龐的兩個人。倆人正急衝衝地朝這邊走了過來。守衛馬上緊張起來了,這麼晚的天,又這麼冷,這兩個傢伙是幹什麼的?!
幾個守衛衝了上來,拔出腰刀攔住那兩個人,其中一個小頭目大聲喝道“站住!什麼人?!”
城上的守衛也被下面的情況吸引了過來,手中的洋槍齊刷刷地指著下面兩個人。
倆人在守衛面前站住了,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走到剛才說話那人面前,狠狠地甩了他一個耳光,怒衝衝地訓斥著。“瞎了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提督有令,命我等馬上出城,有緊急情報通報李大人!要是貽誤了軍機你擔待的起嗎?給我快開門!”說著那人把頭上的草帽往上推了一推,露出黑著的面孔,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守衛。
小頭目無緣無故地被人家打了一耳光,下意識地舉起了腰刀正要發火,卻認出面前站著的是誰,“嘿嘿,是楊兄啊,您老兄早說了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楊兄不要生氣嘛,小弟明天找個地方擺桌酒席給楊兄壓壓驚如何?”那小頭目把腰刀悄悄地收了回去,陪著笑臉不停地打躬作揖。面前的這人小頭目還是見過的,面前這人是李大人身邊紅人黃提督手下的得力親信,連自己頂頭上司程總兵見了他都是很客氣的,這人如何可以得罪?要是楊銘跑到黃提督面前說自己的壞話,黃提督再跑到程總兵那邊來個什麼討還公道,自己一個小小的什長還不是說犧牲就犧牲了?
楊銘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罷了,不知者不罪,這次就算了。軍情緊急,還不快開城門?怎麼?難道讓我自己動手嗎?”說著楊銘的臉又唬了下來,兩眼利劍般地刺向了站在面前的小頭目。
“快,快給楊兄開城門!”那頭目連忙朝身邊的手下吆喝著,見手下奔回去手忙腳亂地準備開城了,他又想起了什麼,吞吞吐吐地問道“楊兄,不知什麼事情這麼緊急啊?這個有沒有出城的手令?”
“你個小兔崽子,連我也信不過?!”楊銘笑罵道,見那些守衛已經在開門了,楊銘顯得心情好了許多,從身上拿出一張黃紙來“拿去,這是黃提督關於出城的手令!”
“多謝,多謝!”小頭目必恭必敬地接過手令,大致看了一眼收了起來。雖然手令不是程總兵下的,但小頭目也不敢再說什麼了,黃提督從官職上看還比程總兵要大(注:清朝設提督軍務總兵官,簡稱提督,一般為一省的高階武官,所屬有鎮、協、營汛各級。總兵為綠營兵高階武官,受提督節制,掌理本鎮軍務,又稱為總鎮,所直轄之營兵稱鎮標。),要是非要問楊銘要程總兵的出城手令,黃提督不宰了自己才怪了呢!“這麼晚還要出去,楊兄可真辛苦啊!”
“可不是嘛!不過要是不去脖子上的腦袋可就不保了。”楊銘神秘地衝那個頭目小聲說道,做了個砍脖子的架勢,接著看了看穿在自己身上顯得不倫不類的衣服,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唉,城外誰知道有多少髮匪?害得我們還要化裝前去追大人,苦哇!”
“那是,那是,小心為上才是。楊兄一路保重,恕小弟不遠送了。等楊兄回來小弟一定請楊兄好好的撮一頓。”那頭目見城門馬上就要開啟了,站到了一邊給倆人讓開大路,媚笑道。
楊銘滿意地點點頭“很好,這頓飯小弟是一定會吃的。這位大哥很會辦事,呵呵,不好意思,以前好像對這位大哥沒怎麼見過,一時想不起你的名字了。你叫什麼名字?
回來後我跟大人說說,相信大人對辦事得力的人會重用的。”
“小人姓李,叫李瑤。現在程總兵手下任什長。請一頓飯算得了什麼?楊兄不必跟大人說了,只要楊兄看得起小人,能過來吃就已經很給小弟面子了。”李瑤對楊銘更加客氣了,眼睛笑的都要眯成一條線,心花怒放地說道。
“我們走了,李兄下次再見!”楊銘見城門完全開啟了,朝李瑤拱了下拳,一拉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人,急匆匆地出城朝北面去了。
“大哥,這人是誰啊?幹嗎對他這麼客氣?”見倆人走遠了消失在城外的雨霧中,旁邊那些小兵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就是,他孃的這傢伙算是哪根蔥?幹嗎這麼臭屁?!”
“想死啊!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知道人家是誰嗎?這人可是黃提督的親信!要是給他聽到你們說的話,脖子上的腦袋還想不想要了?沒見到嗎?這可是黃提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