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查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部隊的傷亡數字儘快統計上來,還有先把這兩樣事情辦好再說!”丘珀中將每說一句話,士迪佛立就在旁邊點頭答聲是,見丘珀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士迪佛立連忙走下去,將丘珀的怒火轉嫁到自己手下身上去了。
“這個該死的鬼地方!”丘珀中將心中恨恨地罵著。剛剛進入中國,在上海一登陸就發生如此不幸事件,丘珀感到這個兆頭不妙之至,難道這預計著自己在中國事業樣樣不順嗎?
混亂的局面終於控制下來了,去抓暴徒的淮軍士兵押了一長串罪犯回來,朝丘珀他們這邊走來。沿途淮軍士兵不停地對被抓來的罪犯拳打腳踢,大聲呵斥。通譯將面前的事情告訴了丘珀,可他不管怎麼看這些哭喪著臉絕望之極的人都不像是犯人——要真有如此眾多的暴徒,剛才這樣的爆炸不用多,再響個一兩聲恐怕丘珀自己性命就難保了!
心裡明白清軍肯定抓了不少無辜百姓的丘珀朝通譯嘟囔了幾句走到一旁,通譯馬上走到李鴻章身邊將中將旨意告訴了還沒有靈魂歸竅的這位李大人。李鴻章在聽了丘珀命令後不停地點著頭,帶領手下押著這些“犯人”朝上海城走去。
明白有無辜百姓是一回事,可自己還沒有交戰損失就如此慘重,這讓丘珀惱火不已,要是不殺雞給猴看,以後天曉得還會發生什麼樣的慘劇呢!何況要被處死的是可惡的中國人,又不是基督子民,丘珀一點也沒覺得濫殺無辜有什麼不應該。
“將軍,剛才是我們彈藥車在移動中不知什麼原因——也許是相互碰撞——發生爆炸,部隊陣亡十三人,負傷三十五人,其中十一人需要截肢。”士迪佛立很快將瞭解到的訊息彙報給丘珀中將。
“十三人真是不吉利的數字。”丘珀心中喃喃自語道。
“是我們自己原因造成爆炸的?”丘珀突然從士迪佛立說的話中反應過來,疑惑的問道。
士迪佛立看了眼被帶走的那些中國人,回過頭肯定地說道:“正是,有幸存士兵看到掛車存放炮彈的箱子內冒起白煙,接著就發生了爆炸。”
法國的塞西爾中將朝這邊走來。
“記住,這事情不能對任何人說!對外就說是中國人對我們進行了襲擊,是該死的叛匪害怕我軍到達上海,才在這裡搞破壞。同時讓士兵檢查一下各門倖存下來的火炮及彈藥,決不允許再出岔子了。”丘珀中將低聲急速對士迪佛立交代道。
“中將,您沒有受傷吧?該死的中國人!因為恐懼我們的到來,竟然對我們進行這種不光彩的偷襲!”丘珀中將迎著塞西爾走了上去。
“多謝將軍關懷,鄙人沒有受什麼傷。”塞西爾活動一下手臂,證明自己還完好無損。
“偷襲?丘珀中將,您是否已經將事情經過調查清楚了?”
“沒有錯!是醜陋、不顧廉恥的中國人在我們背後對我忠勇的英國官兵扔了重磅炸彈,現在那些嫌疑人已經被清國政府抓獲,相信很快就能將罪犯找出來了。”
塞西爾對丘珀所說的話深表懷疑,塞西爾也不是第一天上戰場了,不管是什麼重磅炸彈都無法造成剛才如此猛烈的爆炸的。重磅炸彈是什麼概念?前面不遠處圍繞膨脹變形的炮車為圓心,周圍散落計程車兵屍體,證明爆炸就是發生在炮車那裡。塞西爾對大清官員將嫌疑人抓住嗤之以鼻,這根本是盲人騎瞎馬,將嫌疑人抓住?難道他們認為在將造成這種慘重災難的重磅炸彈扔到炮車上後,嫌疑人自己卻沒有損傷?上帝!這種玩笑還是不開為妙。
塞西爾掃視一下正在打掃的現場,從拖運開的死傷士兵衣服上可以辨認出他們都是英國佬,而不是法國人,這讓塞西爾感到一絲安慰,外交場合客氣話還是需要說的,可法國人心底就看不起那些長在船上的英國人。塞西爾心中有些幸災樂禍,該死,應該死,只要不是法國人,死的越多越好!
“將軍閣下,本人對您的手下這種不幸遭遇深表同情,不過現在這裡局勢還不穩定,我們還是先進入準備好的兵營吧。”
丘珀傷感地看了眼爆炸現場,沉痛地點頭道:“是的,還是先把部隊帶回去吧。”
軍樂隊在剛才的爆炸聲中被唬的心驚膽戰,在帶隊軍官率領下,邊朝回走,邊張望著悽慘的現場。幾千英法聯軍趾高氣揚上岸,又失魂落魄低著頭灰溜溜地朝營地走去。現場死傷士兵被活著的人搬走,炸燬的火炮與那幾門受到池魚之禍歪倒在地的炮車也讓沒有死的英國炮兵拉走了。地上留下那些動彈不得的淮軍士兵與中國老百姓,血汙肉塊散落一地,空氣中彌散著刺鼻的硝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