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缸杯?難道這個很值錢嗎?”華爾左看右看,也沒看出這個所謂的珍品到底珍貴在什麼地方。要說與其他瓷器有什麼區別,不過是顯得小巧景緻罷了,而且這種瓷器一點沒有琺琅彩瓷器上有濃淡深淺層次變化帶給人那種以假亂真的感覺。
華爾一開口就是值多少錢,這讓沈葆楨出離的憤怒了,鬍子不由得翹了起來,鄙視地看著爆發戶華爾。“錢?錢算什麼東西?這個是成化真品,再多錢也買不到。”
正端起酒杯說著祝酒辭的楊滬生見到沈葆楨與華爾這邊起了小風波——沈葆楨與華爾就坐在距離他不遠的下方,想不注意都不可能。
等將祝酒辭說完了,楊滬生端著酒杯來到沈葆楨席前,笑著說道:“沈部長坐吧,沒想到沈部長倒是瓷器行家。不過這個並不是成化真品,而是景德鎮瓷器廠的工人按照祖先密傳下來配方生產出來的仿成化雞缸杯,呵呵,沈部長是不是覺得這個還可以?要是可以,我到時候讓人給你帶一套去。現在咱們還是先開懷暢飲,祝賀戰場戰士們取得的一個又一個偉大勝利吧!”
作為軍人,楊滬生骨子裡還有一些嚮往文人的雅緻(也可以說附庸風雅)。
“此地有崇山峻嶺,茂竹修林;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觴敘幽情。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王羲之的《蘭亭集序》雖然寫的是會稽山北麓的蘭亭,可天王府後花園在改建之後,大有右軍當時所書《蘭亭集序》之情趣。
看慣了刀槍血影,楊滬生覺得自己有些疲倦,如不是強大的責任感讓他現在還放不下,他早帶著自己夫人遊山玩水,逍遙江湖去了。
現在,他只能在百忙中尋一片清淨之地,暫時放鬆一下心緒。
沈葆楨陪著楊滬生淺嘗了杯裡美酒,把玩著手中瓷杯,搖頭讚歎不已。
按照見過雞缸杯之人介紹,沈葆楨不管從什麼角度看去,手中這個瓷杯與別人介紹的完全沒有兩樣,如不是沈葆楨知道楊滬生從不打誑語,他一定認為所謂仿製,一定是楊滬生在開他的玩笑。世間居然有如此神奇的仿製品,這可真讓人歎為觀止了。
在坐的除了不知風雅為何物的華爾跟軍隊一些陪同人員,其他就是沈葆楨、華衡芳、徐壽這些舊知識分子,不過在楊滬生和史秉譽莫名其妙來到了清朝同治年間後,以他們倆人角度來看,這幾年來,在他們控制區還沒有什麼人能叫“新”知識分子,投靠他們的,或者他們自己培養的,都沒有成為他們所熟悉的新知識分子,能達到容閎、洪仁�庵殖潭鵲囊布�佟?
學校裡四書五經還在教,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不關己;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種思想在學子中還是極為普遍的,楊滬生他們想改變,可靠他和史秉譽倆個人的力量又能起多大用場?
按照楊滬生的話,他連自己老婆的思想都改變不過來。
第二部鐵與火之金戈鐵馬第一章(五)'目錄引索'
其他也只能依靠時間了,希望在一段時間後,程朱理學在讀書人那邊找不到市場。至於現在學校取得的唯一效果就是因為周圍有不少商鋪與外國人做買賣,金錢的力量讓一些學子成了普通百姓所鄙視的“假洋鬼子”,唯此而已。
雖然這些知識分子聊起天來嘴裡也是酸溜溜的,駢四儷六讓人聽的渾身癢癢,不過這些人說起話來比軍隊裡的大老粗文雅多了,至少不會一句話裡連出三四個帶“媽”的字眼。
楊滬生一邊搜刮腸肚,尋找自己覺得比較雅和對仗工整的字眼與那些文人有一句沒一句說著,一邊看著東北方向不遠處的紫金山。
秋風吹來,松濤陣陣,喝著杯中美酒,不過三杯下肚,楊滬生就微有醇意。
酒足飯飽,不勝酒力的楊滬生親自將沈葆楨和一干技術人員送至天王府門外,看著他們在接待部官員陪同下,朝下榻的賓館而去,一陣風輕拂而過,楊滬生定了定神,轉身進了天王府。
華爾不緊不慢跟在楊滬生身後,心裡有些七上八下。
雖然作為美國過來的白種人,華爾不像俄羅斯人那樣喜歡喝烈性酒,可他今天喝的只有比楊滬生多,而不會少。今天在逢宴路上,楊滬生曾經稱呼過華爾為將軍,並且說在宴會結束後,要跟華爾好好談談。
生性喜歡冒險的華爾在加入中國國籍後,海關副關長當得讓他金錢撈了不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