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參軍是為了解救被奴役民族這份信念,而我們那邊人參軍完全是因為參軍能保證吃上飯,如果在部隊有出息了,能當上軍官,自己下半輩子有保障不說,連老婆孩子也跟著享福了。”
“哦?不會吧?你們家鄉到現在還吃不飽飯?都解放這麼多年了,這事情怎麼可能發生?”馬永敏以前從來沒和徐永晉談起過家鄉的事情,徐永晉只知道馬永敏是甘肅武威人,他的爺爺、父親都參加了軍隊,爺爺還戰死在新疆。到了馬永敏這一輩兄弟五人中三人參加了軍隊,徐永晉很好奇一家怎麼可能當兵這麼多,難道馬家當兵當上癮了不成?只是以前問馬永敏這問題,他總是不肯回答,今天徐永晉才知道馬永敏會當兵並非是對部隊有多大感情在裡面。
馬永敏自嘲地笑笑。“所以說你還嫩著呢!你以為全中國都和你家鄉一樣富裕不成?窮的地方還多著呢!打仗嘛,出現傷亡是難免的,可要是不打仗,我這個沒什麼文化的人最多當到上士算是到頂了,可戰爭年代只要我還活著,什麼事情都難說的緊。你看,不過半年時間我不是從下士升到上士了?下面一場戰鬥要是表現好,說不定就成少尉了!”
“萬一發生意外怎麼辦?”徐永晉想問,卻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問別人“你要死了怎麼辦”這是很失禮的。不過馬永敏還是從徐永晉眼神中看出了他想問的疑問。
“咱這種人文化沒有,只有一身死力氣,若是回家種地,整天看著黃土藍天,人都要淡出鳥來了,這種日子過的實在沒什麼意思。人嘛總想著能活的更好一些,打仗危險是危險,可和好處比起來,這點危險對我這種人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大不了一死而已,若是死了,以後也用不著再窮下去了。提著腦袋上戰場,死了就死了,下來摸摸腦袋發覺還在,就當爹孃又生了我一回。”
馬永敏對這些東西不肯多說,只是就是他說出來這些已經讓徐永晉夠震驚的了,馬永敏說的很平淡,徐永晉卻發覺國內遠不如他所相象的如此完美,不然也不會存在這種為了生計提著腦袋討生活的人存在了。在貧窮面前,就連死神也要望而卻步。
“說這麼多幹嘛?總之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是郵件檢查局裡面那些人重點監視物件了,以後寫信還是多注意一點,別寫的讓人家挑出毛病來才好。至於憲法規定的通訊自由,鬼啊!什麼自由?這根本是騙三歲小孩的。別忘了你現在是名軍人,軍人與普通公民並不一樣,部隊在給你優厚待遇同時,你的一些基本權利也是受到限制的,別總拿著憲法說事,明白了嗎?”
徐永晉垂頭喪氣道:“明白了,和報紙統一口徑,人家怎麼吹,咱就怎麼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日子得過且過就成。”
馬永敏輕輕拍了拍徐永晉肩膀,微笑著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好了,這些信件我算是交給你了,不過奉勸你還是儘快將它們燒了為好。”
徐永晉點點頭,看著馬班長道:“我可以走了嗎?”
“去吧,那些新兵還等候你的訓練呢!別為了這點小事耽擱部隊訓練。你現在已經是名下士了,也許下一場戰役結束後,你就是上士班長了!誰知道呢?反正只要一打仗,升上去的機會一大把,就看你懂不懂得抓住了。”馬永敏不知是鼓勵徐永晉,還是替自己鼓勁。
徐永晉收拾好班長遞給他的那些信件,敬過禮後轉身邁開大步離開了河邊,朝自己帳篷走去。既然班長建議他趁早燒了,他現在就要完成班長下達的這個命令。沒多少時間,在徐永晉的帳篷那邊竄起一股黑煙,黑色煙霧隨著席捲而過的江風左右搖擺,扶搖直上。
***公元一九一五年三月十八日,農曆乙卯年二月三日,星期四。
海軍陸戰隊希納菲亞戰車叢集基地。
烈日下,遠方沙丘後面升起一片淡黃色沙塵,漸漸的,耳邊傳來低沉的馬達轟鳴聲,沙塵越來越大,鋪天蓋地朝希納菲亞基地席捲過來。在沙塵中幾輛戰車身影若隱若顯。
“不錯,不過兩個小時就回來了,陸戰隊戰車跑的就是比陸軍要快。”程明海掏出懷錶,看了眼時間對站在身邊舉著望遠鏡觀察著沙塵方向的中校軍官說道。
中校放下望遠鏡,扭頭看著程明海露出了笑容。“哪裡,這都是在顧問您幫助下才達到的,若是半年前,我們這些小夥子還真不知道應該如何保持戰鬥佇列。”恭維完了,中校再次眯縫起眼睛看著遠方隆隆行駛過來的戰車。“不知道有多少戰車回來了?”
在希納菲亞陸戰隊戰車叢集基地駐紮了六個戰車連:四個貂式中型戰車連,兩個貂II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