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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部分

捏著裡面一張疊的四四方方的紙條,心裡猶豫是否該將這紙條交給後勤處長保管。

紙條是徐永晉的遺書,不是給父母的,寫給父母的遺書已經交給後勤處長儲存,這封遺書是徐永晉寫給自己在中學時單相思的女孩:任斌斌。

上了戰場,是人就面臨可能光榮的可能性,對死神來說,他對戰士和團長,絕對的一視同仁。徐永晉是人不是神,他也知道自己這一去,活著回來與從此化為塵土,機率一半對一半。想想自己二十來年生命中,女孩子看了不少,卻從來沒向什麼人表白過感情,徐永晉就覺得如果不再回來了,這一生過的有些遺憾。在寫遺書的時候,一時心血來潮,徐永晉給任斌斌寫了一封信,信中大膽地表白了自己從學校開始對任斌斌的感情,只是寫好了,這封信徐永晉猶豫再三,還是將它揣進了口袋,沒有和給家裡的遺書一起上繳。

現在給鍾主任勾起了心思,徐永晉又開始猶豫是否將信交給後勤處處長。

猶豫半晌,徐永晉微不可聞嘆了口氣,將手從口袋裡緩緩抽了出來,紙條沒有隨之而出。

望了望西方天際,探照燈光柱餘輝下,陡峭的群山好象一堵牆聳立在遠方。

徐永晉掏出懷錶,再看了一眼,面無表情:“開始吧。”

一架又一架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四發大型運輸機排在跑道起飛線後面,螺旋槳轉動著,發出隆隆巨響,吹起的草屑與塵土在探照燈照耀下,好象夏天烈日照射下的水汽。

顫抖的機艙裡面,空降團的戰士們緊貼著艙壁坐好,垂下腦袋,胸前降落傘包頂在下顎,誰也不說話。

沒有戰士們想象中的高階領導親臨機場給大家鼓勁,也沒有一般戰鬥前常有的壯行酒,有的只有徐團長的動員,整晚的折騰。對空降團絕大多數戰士來說,這是他們參軍以來參加的第一次戰鬥。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知道即將投入戰鬥,各級首長雖然一再交代還有一些時間供大家休憩一會兒,白天戰鬥中很難保證有那工夫閉目養神,可戰士們又怎麼可能休息好?臨戰前的緊張讓他們睡意全無,上了飛機,飛機一滑動,一些人這才感到渾身有些痠軟。

四點三十分,天空一片漆黑,第一架大鵬式運輸機從機場上起飛了,接著一架又一架運輸機騰空而起離開了跑道,飛機在機場上空盤旋,飛機起飛時候捲起的灰塵如同烏雲籠罩在探照燈照射下的機場。

天空的飛機在迅速增加。先起飛的運輸機在機場上空盤旋,後起飛的飛機很快追了上去,天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V字型機群。

不光是波雷塔野戰機場,幾乎同一時間,101空降團其他營所在的戈洛、普拉日野戰機場,所有的運輸機同時開始起飛。五點鐘,東方的天空露出淡淡的一抹白線,科西嘉島上空成了喧鬧的工地,藉助地面探照燈指引,三個V字型機群排成整齊的隊形,向著西北方,掠過島上山地,朝地中海飛去。

探照燈落在了後面,先是光柱越來越細越來越弱,當飛機飛過從中將科西嘉島劈成東西兩部的山地時,那些探照燈光柱完全被山地所阻擋,再也看不見了。

天空雲量很少,看起來選的這一天不錯,等天亮後肯定是個晴天,這樣的天氣很適合空軍給空降團提供掩護,如果空降團需要的話。

一望無際漆黑一片的利古里亞海出現在飛機右舷窗下方,螺旋槳高速轉動產生的震耳噪聲中,大批小巧的飛機從下面高速趕了上來,分佈在運輸機群周圍,好象一張無形的網保護著運輸機前進——這是給空降任務提供掩護的空軍戰鬥機群——從下面望上去,兩百來架飛機組成的大機群如同一片烏雲,向著歐洲大陸方向捲去。

飛機裡面噪音很大,空中氣流讓運輸機好象汪洋大海中狂風駭浪下的一條小船,徐永晉坐在艙門口,看著下面的海面。昨天下午徐永晉還覺得鬼天氣太熱,潮溼的空氣讓他身上黏糊糊,十分不舒服。現在機艙裡卻很涼爽,風灌進來豈止是涼爽?簡直簡直有些寒氣襲人了。

機艙裡參謀們有的靠在艙壁,合上眼睛迷糊著,從科西嘉島到土倫,旅途還遠的很,出發時間很早,相應著晚上休息時間就少,乘著現在沒什麼事情,還不如睡個回籠覺;有的不斷調整著身上攜帶的那些裝備位置,免得旅途中雙腿麻木不堪,到時候站也站不起來;有的取出地圖鋪在腿上,一隻手提著手電筒,另外一隻手的手指緩緩在地圖上移動,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對這些參謀來說,宣佈的任務時間既倉促,地點又出乎大家意料,現在這點時間也可以讓他們再加深下對即將執行的任務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