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艙內穿了厚實的飛行夾克的杜申利輕輕地抓著操縱桿,不時伸頭望下去,看看自己有沒有飛偏航線。凜冽的寒風如同刀一般刮在臉上,單調的發動機轟鳴聲在耳邊一個勁叫著,透過風鏡,浩瀚萬里的天空是藍色的,碧波萬頃的海同樣是藍色的,海天一色,讓人分不清楚哪裡是天,哪裡是海,有種倒飛的錯覺。
前面左下方出現了一個月牙狀小島,蔚藍海水環抱的小島上鬱鬱蔥蔥一片綠色,在枯燥的大海飛行一段時間後,看到陸地的出現,讓人心中不由浮現出一股喜悅感覺。
杜申利掏出訊號槍,噗地一聲,一發紅色訊號彈從海冬青II上飛了出去,在天空劃出一道紅色的流星。放下訊號槍,杜申利轉過身朝伴隨他飛行的飛行員向下做了個手勢,向左上方輕柔地推動操縱桿,飛機機首向下一低,怪叫著向小島方向飛去。跟在杜申利身後的3架戰鬥機迅速超越了編隊,一架接著一架側著機翼,跟在杜申利後面滑了下去。
小島是羅得島西方的阿里米亞(Alimia)島,作為羅得島外圍重要支撐點,這個島是遠征軍必奪之地,情報顯示,在阿里米亞西北高地上有對空觀察哨,擔負戒備羅得島西方天際的任務。觀察哨配備有大倍率的觀察鏡和短波無線電臺,可與羅德島的防衛司令部直接取得聯絡。為了防衛這個島,義大利人在島上還派駐了一個連的兵力。
對付這個步兵連當然用不著杜申利什麼事情,阿里米亞島沒有義大利人的空軍;他的戰鬥機分隊的任務是用機槍,將島上觀察哨敲掉,以保證海航對羅德島本島空襲的突然性。
海冬青II很快降低了高度,小島上的景物也迅速清晰起來。小島的邊沿是一條白色的沙灘,藍色的海水在微風的吹拂下正一波波地湧上海岸。雖然才四月,但島上的灌木已經鬱鬱蔥蔥,在空中想找到隱蔽其中的對空了望哨,難度不會比在一堆煤球裡找到個黑毛線球低多少。飛越了小島的海岸線後,杜申利慢慢拉平機頭,並微收油門,把戰鬥機的速度穩穩地控制在120公里/小時上下。從風檔向飛機前下方望去,看到的只有一片片的植被。“以這種方式搜尋,即使有1個步兵師趴在樹林裡,只怕我也看不見,幸虧我們還有”眼前高地上的灌木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白色十字,在綠的發黑的背景中顯得分外醒目,杜申利微笑了:“間諜!”
白色十字標記是由當地人擔當的中國特工在頭天深夜乘人不備刷到監視哨所的屋頂上的,這個位置恰倒好處,既不容易被哨所中的人發現,而在空中觀察又能一目瞭然。
雖然已經發現了目標,杜申利卻並不急於進攻。根據情報顯示,島上的對空監視哨配備有短波無線電臺,因此必須在第一時間摧毀無線電臺,切斷觀察哨與外界的聯絡。否則誰也不能確保不會再有人使用無線電臺向羅德島本島報警。海冬青II繞著白色的十字轉了半個圈,坐艙裡的杜申利伸長了脖子,仔細地搜尋著白十字周圍的一且可疑目標。忽然,他發現了一棵不隨山風擺動的“樹”。
“就是他了!”杜申利轉身,伸出右臂,指著白十字所在位置,示意攻擊監視哨;然後自己一壓操縱桿,向那棵“樹”…短波天線俯衝下去。按照事先制定的方案,小隊的3架飛機很自然的分成了兩組,一架海上大鷗緊跟著海冬青衝向短波天線,另2架則斜著身子撲向監視哨。
空速表指標迅速超過了180KM/H的刻度,海冬青開始發出令人恐懼的呼嘯聲。雖然坐在風擋的後面,但杜申利仍然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強勁氣流。1200米、1000米、800米不會動的“樹”在杜申利眼中急劇擴大,彷彿要迎面撞上來!
杜申利深吸一口氣,猛然各蹬一下左右舵,靈敏的海冬青迅速做出了回應:機頭輕輕地向左右各擺動了一下。抓住這個機會,杜申利一把按下操縱桿上的射擊鈕。飛機忽然顫抖起來,在炒豆般的爆響聲中,一股淡薄的青煙從前面機槍槍口方向湧出,又很快被氣流吹的無影無蹤。兩排光點從硝煙裡躥出,排成扇面一頭扎進灌木從裡,激濺起點點火花。追隨著光點,海冬青擦著樹梢一略而過,短波天線塔在它席捲來的暴風中晃了幾晃,顫巍巍地歪在一旁,卻並沒有倒下。
跟在海冬青後面的飛行員顯然不具備杜申利這樣的操控能力,也沒有抵近射擊的勇氣,只在1000米外草草打了個長點射,搞的地面上塵土飛揚,卻無力在已經傾斜的天線杆上再踹上一腳。
早已料到這個結果的杜申利無奈的搖了搖頭,把操縱桿猛拉到底,同時將油門推到最大。暴風引擎低沉的轟鳴陡然變為高亢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