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騫手指輕輕叩擊著楠木桌,看著王林斌平靜地問道:“那麼義大利“勇敢”號驅逐艦呢,他們為什麼不撤?”
“對潛攻擊來隱藏主力艦隊撤退。”王林斌很肯定說道:“他們不是不想撤,而是在撤退時,遭遇英國飛機,躲避中被箭魚號擊沉。”
章騫微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沒那麼簡單。”
歐陽鐔贊同道:“是啊,義大利與奧匈帝國不和,這世人皆知。兩國軍艦聯合出現在塞普勒斯,這很讓人意外,就兩國軍艦可以聯合出航,這已經是我們無法理解的了,現在又出現在塞普勒斯在背後必然隱藏著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王林斌有些不以為然:“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英國人應該比我們更著急,畢竟出現在塞普勒斯,對英國人而言,他們受到的威脅遠比拉塔基亞這裡要大。”
“希望如此。少校,能不能把此次戰鬥詳細經過再說一遍,電報上那些東西就用不著說了,捉迷藏捉了六小時,再順利也順利不到哪去。”章騫臉上顯露出對潛艇部隊的輕蔑。
大家都是海軍,原本應該同聲相應的,只是軍隊內部山頭林立,陸海空三軍彼此之間矛盾叢生,就是海軍內部,水面艦艇與潛艇部隊也有不少分歧,大家總以為自己是最重要的,是戰爭的主角,是紅花,而別人應該替自己服務,是配角,屬於綠葉
既然大家都這樣想,沒有矛盾才奇怪了。
“首長,電報上說的與具體經過沒什麼區別”王林斌再次將自己隨行箭魚號出航的經過向對面的兩位首長做了彙報。
事情經過很簡單,一艘中國遠征軍的潛艇執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巡航任務——因協約國海軍在地中海擁有強勢地位,同盟國的海軍軍艦一般輕易不敢出港活動,更不用說跑到同盟國海軍家門口來耀武揚威了,箭魚號的巡航任務跟公費旅遊沒什麼區別,至少對王林斌和小泉壽夫來說,就是如此——卻遭遇敵對國家軍艦圍擊,在海面下東躲西藏了好幾個小時,在敵人艦隊主力撤走後,終於瞅準了機會,將一個對手送進了海底。當然,具有紳士風度的王林斌對箭魚號沒有救援敵人落水的水手感到十分遺憾,某種程度而言,是極為氣憤的,可誰叫他不是潛艇艇長呢?在善意的提醒沒有作用後,他也只能無奈地對海面上的遇難者說聲抱歉了。
“我認為這違反了戰爭法,雖然沒有射殺失去戰鬥力的對手,但在大海上,對這些遇險者置之不理,這是變相的屠殺,要知道,鬼才曉得什麼時候有船隻從那片水域經過,我們要是不救助,那些落水官兵生存的機會實在渺茫。很遺憾,艇長不是這樣認為的。”
章騫與歐陽鐔交換下目光,歐陽鐔叼起雪茄,點燃後,吐出一團煙霧,慢吞吞說道:“理論上來說,你的想法沒有錯。但這是戰爭,是鋼鐵時代的戰爭,是關係到國家生死存亡的戰爭,以前那種騎士精神還是見他媽鬼去吧,我們的戰俘營不大,容納不了那麼多戰俘。就我個人認為,上尉做法沒有錯誤。當然,他要是能給那些落水者幾塊木板就更好了,這至少說明我們給失敗者提供了幫助,司令員,你認為呢?”歐陽鐔側過身徵求章少將意見。
章騫臉色有些難看,喉嚨嘟囔兩下毫無意義的音節,緩緩道:“必要的騎士精神還是需要的,我們是人,不是禽獸,作為中國軍人,必須具有人道主義精神,當然,在那種特殊環境下,我以為潛艇艇長做法雖然值得商榷,但沒理由指責。我看這事情到此為止,少校就不要四處張揚了,到時候被動的不光是潛艇,我們也要連帶進去。”
“明白了,首長。”
歐陽鐔打了個哈哈,將尷尬帶了過去,轉還話題道:“那個觀察員,小泉少尉的表現實在出人意料,這很讓人難以理解,他是怎麼從海軍軍校畢業的。”
電報裡有關戰鬥經過,主要是潛艇與水面戰艦鬥法,而王林斌彙報中,更多的是關於潛艇內部當時的情況,洋相百出,差點毀了箭魚號的小泉壽夫,自然是王林斌聲討物件了。
章騫支著下巴,淡然說道:“這個嘛,日本畢竟是國貧民窮落後的小國,可以想象,他們軍校的教育質量高不到哪裡去。為了建造有點戰鬥力的艦隊,他們將大筆金錢都投入到戰列艦建造中,緊跟世界潮流,可潮流是那麼好跟的嗎?從“薩摩”級戰列艦到“河內”級戰列艦,耗費巨資造出來戰列艦,還沒下水已經過時。雖然問題一身,13年竣工的扶桑號戰列艦算是勉強趕上世界潮流了,可我國與英國新銳戰列艦主炮已經15英寸了,而扶桑艦主炮只有14英寸——要知道美國11年服役的得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