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尖牙刺入學院長頸部時,枯槁的學院長感到一股悶痛。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到自己已經墮落得多麼深。他明白魯佛一直在他的心智中,煽動那些懷疑,悄悄地迫使他對那名強大的歐格瑪教士發射十字弓。而他服從了。懷疑在學院長四周的空氣中翻湧,但它們已經不是針對德尼爾神的過錯。在梭比克斯嘗試舉起聖徽對抗魯佛時,德尼爾神真的遺棄了他嗎?還是梭比克斯已經在很久以前就遺棄了德尼爾神?凱德立曾主宰他的心智,並宣稱那股力量是德尼爾神的意志。而現在魯佛梭比克斯讓這些思緒飄走,讓罪惡感離去。他決定,就這樣吧。他拒絕面對後果,沉浸在吸血鬼所做下的允諾中。就這樣吧。
第七章 失去恩寵
費斯特·朗波狐疑地看著。他無法理解梭比克斯學院長的改變。上次他們跟學院長說話時,這名男子正沉浸在——不,應該是執著於——凱德立將回到圖書館,強橫地破壞德尼爾教派這個念頭上。如今,梭比克斯似乎可說是相當輕鬆。他秘密召集德尼爾教派的四名領導人物,其中三名是教長,來進行一場他稱之為“最關鍵的會議”他們聚集在一個緊鄰主要廳堂及廚房的小餐室,圍繞著一張橡木桌,桌子上只有幾個巨大的空高腳杯,放在五張椅子前。“親愛的貝納,”
梭比克斯輕快地嘰喳說著,“請去地窖拿一瓶好酒來,在第三個架子上的特別紅色瓶子。”
“一瓶紅酒?”
貝納問道,五官皺了起來。貝納比較喜歡白酒。“一個紅色瓶子。”
梭比克斯更正道。他轉向朗波,朝他一眨眼。“以魔法儲存起來的,你曉得。那是唯一能儲存飛酒的方法。”
“飛酒?”
朗波和其他人齊聲問。飛酒是一種精靈飲料,據說是由蜂蜜、花以及月光混合而成。它非常稀有,就算精靈也很難以取得,而要從他們那裡得到一瓶幾乎是不可能的。“那是加蘭岱爾國王統治西米斯塔時致贈的禮物。”
梭比克斯解釋。“請把它拿來。”
貝納望著朗波,擔心這名男子的怒氣快要爆發了,而朗波的確已經怒氣騰騰。他擔心是否梭比克斯不知怎地得到凱德立死亡的訊息,而如果那就是這場慶祝的原因,學院長就真的太不知分寸了!貝納又猶豫了一會兒,接著躊躇地起步要離開。“等一下!”
朗波衝口而出,其餘所有人都轉頭注視他。“你的心情已經好轉,梭比克斯學院長。”
朗波說。“相當大幅地好轉。你能否告訴我們,是什麼對你有如此影響?”
“我今早跟德尼爾神達到了情感交融。”
梭比克斯謊稱。“凱德立死了?”
朗波推理道,其他三名德尼爾教士立刻不悅地看著學院長。就算是不認同凱德立和他在教派中不合宜地快速晉升的教士,也不會慶祝這種悲劇——至少不會公開如此。梭比克斯擺出一副驚恐的表情。“他沒有死。”
他激動地回答。“就我所知,這名好青年教士此時正在回圖書館的路上。”
好青年教士?這幾個字出自梭比克斯,在費斯特·朗波聽來相當空洞。“那我們為何慶祝?”
貝納大膽地直問。梭比克斯大大地嘆了一口氣。“我本想在以飛酒乾杯時再說。”
他呻吟道。“但沒關係,我明瞭你們的不耐。簡單地說,不會有第二次動盪之年。”
這句話在眾人中引發鬆了一口氣的嘆息,以及竊竊私語。“而且我也從凱德立那裡得知不少訊息。”
梭比克斯繼續說。“教派會繼續生存下去——實際上,當他回來時,它會更加強固,到時,他跟我會攜手合作改進圖書館的運作方式。”
“你們痛恨彼此。”
朗波表示,接著他有點緊張地看著四周。他原本無意公開說出這個意見。然而,梭比克斯只是輕笑一聲,似乎不以為意。“有德尼爾神作為仲裁,我們之間的歧異似乎根本微不足道。”
學院長回答。他環視四周,明亮的微笑具有感染力。“所以我們該好好慶祝!”
他大聲說,然後對貝納點點頭,貝納帶著發自內心的熱切跑向門口往酒窖去。對話繼續進行,輕快而帶著希望,梭比克斯特別注意朗波,他認為這名男子是最麻煩的潛在人物。二十分鐘後,貝納仍沒有回來。“他找不到那個瓶子。”
梭比克斯發表評論以平息所有恐慌。“親愛的貝納,他也許把火炬弄掉了,在黑暗中四處跌跌撞撞。”
“貝納有召喚出光的能力。”
朗波說,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