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的神聖徽記,而在它眼中看來,已不再有絲毫閃光。“你的心裡有一片黑暗,梭比克斯學院長。”
魯佛理論道。“滾出這裡!”
梭比克斯反擊。“你的話裡沒有信心。”
“骯髒的野獸!”
梭比克斯咆哮,然後他大膽地接近,手和神聖徽記舉起。“骯髒的不死東西,你在這裡沒有任何用處!”
吸血鬼開始大笑。“德尼爾神會重重打擊你!”
梭比克斯保證。“我會”
他停住,痛苦地呻吟出聲,因為魯佛猛然探出一隻強壯的手,抓住他前臂。“你會怎樣?”
這名吸血鬼問。魯佛的手腕一扭,就使梭比克斯虛弱手中的神聖徽記旋轉著飛開。“你的話裡沒有信心。”
魯佛再次說道。“你的心裡也沒有力量。”
魯佛放開學院長的手臂,攫住他袍子前襟,輕而易舉地把這名枯瘦男子舉到半空中。“你到底做了什麼,墮落的教士?”
這名信心滿滿的吸血鬼問。最後這五個字像個打入地獄的詛咒般在學院長腦海中迴響。他想尖聲大叫引教長們過來,他想掙脫,衝到窗戶旁把毯子扯下,因為白天的日光一定會對這隻可怕的不死怪物造成傷害。但魯佛所說的話,每一句都是事實——梭比克斯知道它們是事實!魯佛隨意地將這名男子丟在地上,踱過去站在學院長和窗戶之間。梭比克斯非常無力地躺著,思緒因困惑和絕望而紛亂不已,沉緬在自憐自艾中。的確,他到底做了什麼?他怎麼墮落得這麼深又這麼快?“請吧,”
吸血鬼說,“去坐在你的桌子前,我們才能好好討論發生了什麼事。”
整個早晨,魯佛都坐在這間辦公室裡,想著要守株待兔等梭比克斯來,然後把這名男子撕成碎片。驅使著吸血鬼的已不再是飢餓——它前一晚已經飽餐一頓。不,魯佛追擊梭比克斯學院長純粹是為了復仇,他決定對整個圖書館發動攻擊,因為那些德尼爾教士曾在它活著時如此折磨它。如今,這名吸血鬼不智地受到渾沌詛咒的詭計引導,有了不同想法。在跟梭比克斯學院長正面交鋒那一瞬間,魯佛看進他心裡,並在其中發現一塊惡意的黑暗。“你今天吃東西了嗎?”
魯佛愉快地問,流暢地在橡木書桌邊緣坐下。梭比克斯仍有點情緒激動,在自己的椅子裡挑釁地直起身,只回答了一句,“沒有。”
“我吃了。”
魯佛解釋,邪惡地因其中的諷刺而大笑。“事實上,我在該為你準備食物的人身上大吃了一頓。”
梭比克斯別開目光,表情充滿不屑。“你該感激這點!”
魯佛對他咆哮,重重打上桌子,逼梭比克斯驚嚇地一震,轉頭面對這隻怪物。“如果我不是已經飽了,此刻飢餓早就已經征服我,你也已經死了!”
魯佛憤憤地說,露出尖牙強調這點。梭比克斯學院長努力維持不動地坐著,想掩飾自己手在桌子底下的動作,摸弄一把最近他才安置在該處的上膛十字弓。這把武器是由滑動托架支撐,能在需要時被迅速而輕易地拔出來。當學院長想到這把武器時,肩膀稍微垮下了些,因為他了解到,他把武器放在那裡不是為了緊急時能應付這種敵人,而是為了以防凱德立又來找他,想嘗試主宰他。魯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似乎既沒注意到學院長的細微動作,也沒發現這名枯槁男子內心翻騰的煎熬。吸血鬼溜下書桌走到房間中央,一根細瘦的手指若有所思地輕點著嘴唇,那上面還留有他飽餐時留下的血跡。梭比克斯明白,自己應該拔出十字弓射擊這名怪物。學院長熟悉神學,認得出魯佛變成了什麼,知道他不知怎麼地變成一名吸血鬼。十字弓的箭矢也許殺不了魯佛,但它曾受過祝福並浸在聖水中,因此至少能傷到它,也許還能讓學院長逃出房間。此時圖書館的人已經都醒來開始活動,能幫助他的人都在不遠處。梭比克斯停頓住沒有發射,也沒有說話,想看吸血鬼如何採取下一步行動。魯佛突然轉身面對書桌,梭比克斯不自覺地喘了一口大氣。“我們不應該和彼此為敵。”
這名吸血鬼表示。梭比克斯不可置信地打量對方。“爭鬥有什麼好處?”
魯佛問。“對我們哪個人有好處?”
“你一直都是個愚蠢的傢伙,齊爾坎·魯佛。”
梭比克斯大膽地說。“愚蠢的傢伙?”
魯佛嘲弄地說。“你根本什麼都不瞭解,墮落教士。”
魯佛把頭往後一仰,放聲大笑。它一旋身,黑色的壽袍在身後像抹影子般飄動。“我發現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