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袁懷璧派人到處找那個孩子,卻依舊沒有結果。第三天,袁懷璧又來到暗房,手裡多了一柄彎刀,他徑直的走向已經僵硬的樊夫人,恨恨的一刀砍下,樊夫人的頭滾落在地上,轉了幾個圈,正好對著袁懷璧,仍然那樣安然的笑著,彎彎的嘴角恰似一抹月牙兒
然後過了十年,直到袁懷璧死在悠遠樓,他始終沒有見到這個孩子,也沒有找到他要的東西。後來,袁向鯉回到古昌城,也為這件事大張旗鼓的尋找過,同樣沒有結果。那個孩子憑空消失了,乾淨的好像從來不存在一樣。
直到慕香進了袁府,經過駝揹人的指引,在這樣一間石室裡,她這個孩子,是個男孩,男孩活了下來,不管怎麼樣,他都安全的活了下來。他一直躲藏在黑暗裡,長期見不到陽光,所以全身蒼白。
就是這樣一個生命,一個只能活在黑暗裡的生命,一個充滿戾氣的生命,躲在這所古宅的黑暗裡,生活了十年。他眼睛裡見過很多事,見過殺過人的長生,見過偷情的花四和滿翠,見過大隊大隊的黑衣人,見過被抓進暗房的男人、女人、動物,見過成堆的血淋淋的屍體。他看不懂,他只是看見,作為一個冷漠的見證。
他吃肉,吃老鼠,吃腐壞的食物,吃黑貓給他弄來的隨便什麼東西,或是一段小腿,或是幾根手指,宅子裡從來不缺這樣的東西。那隻貓熟悉宅子裡的每一個所在,哪裡有食物,沒有什麼比它更清楚。男孩辨不出味道,他只是本能的活著,跟野獸一樣。他不知道自己是人,也不知道自己像貓,他知道的和一隻野獸應該知道的一樣,活著,只是活著,那是生命的本能。黑貓養大了他,也許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人被貓養大,人們只知道養貓,卻不知道貓也能養人。然而,就是這隻黑貓,在長達十年的時間裡,養育著一個生命。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這樣,不可思議而又理所應當,處處透著詭異的神奇。
樊夫人分娩的那個夜晚,老嫗聽見了樊夫人的叫喊,她跌跌撞撞的跑過來,看著躺在榻上抽搐痙攣的女子,眼睛最終落在隆起的肚腹上,她呼哧呼哧的湊近過來,看著羊水從樊夫人身體裡汩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