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女子靠在他身上閉著眼睛猶在平息,聽聞此言道:“她也當得起。”
花子夜低下頭在女子耳邊道:“她位在你上了,不難過?”
女子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噗哧一笑道:“堂堂正親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著天下人的富貴榮華,這麼個人到在我面前說什麼難過不難過得話,豈不是可笑?要我不難過,也就是一張詔書的事。”
花子夜聞言一怔,他要探她口風,沒料到什麼沒探到反而被好一陣搶白,笑也不是怒了不是,怔了一會就覺得委實疲憊得很,抱緊懷中人正想要睡一會,可剛剛有點迷糊,就覺著懷中一空。睜開眼果然見女子已經開始著衣,皺眉道:“天都晚了還這麼急”
女子冷冷道:“就是晚了才急。”
花子夜抬起半個身子嘆息道:“就留一夜能翻了天?”
她頭也不回但冷笑:“殿下自然是無所謂,可我留一夜那邊不翻天才怪。”說到這裡也不知想到什麼,穿衣的動作停了下來。花子夜本都準備翻身繼續睡,覺得沒了動靜又睜開眼,喃喃道:“怎麼,想明白了?”
“殿下——我問您討一個差事如何?”
“什麼——”
“也沒什麼,突然覺得閒得發慌,想找些新鮮事來做做。”
他身子一抬從身後抱住這女子,在她耳邊道:“你想要什麼差事?”
“我聽說要開始點春闈的考官了,不知道殿下心目中我擔不擔得起一個複閱。”
“那種悶死人的差事你要來做什麼?”
“配不上麼?”
但見那人臉色寒了下來,正親王苦笑了一下緩緩道:“隨你心意。”
“那麼——多謝殿下。”不動聲色的掙脫,在床前盈盈一禮。片刻後穿戴整齊,毫不猶豫掀帳出房。
花子夜這晚宿在王府偏院,離著王妃住得正院極遠,原本這地方該是日後留給未成年王子的居所,可他說喜歡這裡的清靜,硬是當了半個住處。
那女子出了房由花子夜貼身的宮侍領著穿過夾道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住,抬起頭來,但見星河朗月都被高而窄的宮牆擋在外頭,只有一段天被擠壓得窄窄的。宮侍不知她在想什麼,也不敢來催,但見她轉過了身,然夾道彎彎曲曲早已看不到宮殿模樣,停了一會見她一仰首,這下再不停頓,快步走出正親王府。
她出的是後頭的小角門,對著幽靜巷道,平日裡也就送菜送東西的商販和王府侍從出入,狹窄得停不下一輛車。宮侍見地上雖然剛叫人掃過,可對著她雪白裙裾還是髒得難受,連連賠笑道歉。可眼前人踏上汙水橫流汙跡斑斑的路硬是連眉都不曾皺一下,默默讓宮侍領著走過一段窄巷,一轉又從邊門入王府,這下走的都是長花廊青石道,一路上遇到宮女宮侍見她服飾紛紛讓道行禮,經由正門處出,外頭幾個人上來伺候著上了車,啟動時車簾微掀一雙眸子透過縫隙冷冷望向“正親王府”四個漆金大字。
上篇 第一章 春闈 中
正親王府偏院門外一個華麗衣著的青年女子已經站了很久,不是發呆,而是在和忠心於親王的侍衛們艱難拉鋸。眼見著這美貌女子和女子身後的侍從得臉色都已經到了鐵青的地步,而忠心護主的宮女痛斥的聲音越提越高,侍衛們苦著臉彎腰彎得快要碰到膝蓋,可攔著門的身子不挪開半分。
正親王妃看著偏院內丈夫臥房的燈暗了又亮,亮了又暗,終於按耐不住,冷冷道:“你們這群放肆的東西,我是什麼人?這正親王府還有我這個王妃不能去的地方不能見得人?”
“王爺已經歇下了,吩咐了什麼人都不見,不許吵著王爺歇息。”
“燈才滅,顯然還沒睡著,快去給我回稟。”
“小的不敢”
聽到這兩句大半天裡反反覆覆重複的話,正親王妃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點,冷冷道:“我到看看有沒有人敢攔我,讓開!”說著快步就要往裡面闖,這兩個侍衛都是男子,膽子再大也不敢真的伸手阻攔和王妃發生肢體上的糾纏,正惶恐間但聽一個人喝道:“什麼人在王爺寢殿前喧譁!”
回首見遠處燈籠光芒籠罩下是一名身材高挑、體態婀娜的青年女子,聲音裡透著習慣於發號施令的人才有的威嚴。侍衛們齊齊一聲:“司殿——”
正親王府司殿女官紫千不緊不慢走上前,目光在王妃身上輕輕一轉,微失禮道:“不知王妃在此,恕千無禮了。”然後突然緊趕兩步,一抬手連著兩個巴掌甩到侍衛們臉上,沉聲道:“反了不是,一個個都瞎了眼睛還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