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們一時不能接受,慢慢勸說便是,總要同生死共榮辱才好”,可在凝川看來,這完全是因為沒有了丹霞大營,她那二姐在清揚眼中不名一文。
這兩方的矛盾越來越嚴重,年初以來,這位二當家開始集結她的故交舊屬,儼然與少朝分庭抗爭。少朝最初不怎麼在意,甚至想反正這地方最初是她的,實在過不下去,就交還給她,願意投靠誰就投靠誰,反正她自己不想冒冒失失和官家合作,而且是不明不白的名義。真要如此,還不如當年接受衛方的招安。
話雖如此,然而她經營丹霞大營八年時光,上下數千人,她這個大當家不是說不幹就行的。她願意一走了之,那些尊敬她的人、效忠她的人不能淡然視之,而且她也必須考慮他們的安全和未來,作為回報。
日照大體瞭解丹霞大營的現狀後,看著少朝道:“但是,兩位和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凝川笑嘻嘻的不開口,少朝白了她一眼,隨即正色道:“我們並不是要小兄弟做什麼,只是想讓小兄弟知道這麼一回事。小兄弟有勇有謀,或許有一天,少朝也要藉助小兄弟的判斷。”
日照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日照欠丹霞大營一個人情,必當盡心竭力。”
這次會面後的第二天,他啟程返回京城,還沒出城便和凝川遇到,對方也是一副出面們的架勢。
回程比較順利,進永寧城的時候是十一月旬假的前一天,永寧城大雪初晴,到處銀裝素裹,孩子們在門前打雪仗,一個雪球差點打在他身上。孩子們一溜煙跑開,而他捏了一團準備回擊用的雪站在大街上大笑起來。
走到家門口,心中充滿了溫暖,即便是空空蕩蕩一個家,畢竟也是屬於他的“家”。經歷了二十多年奴婢生涯,第一次有了屬於他的東西,一開始沒有特殊感覺,可時間越久越是歡喜,越是感受到自由的可貴。在巷子口的小飯館裡買了點滷肉,另加半斤米酒,幾個饅頭,回家的第一頓晚飯,他允許自己奢侈一下。剛剛摸出鑰匙一個人就從邊上竄出來,差點嚇得他摔掉手上提著的晚餐。那人卻一把拉住他,用略帶不滿的口氣道:“你到哪裡去了,找死人了!”
日照開啟門笑道:“織蘿少爺,裡面說話好不好,如果你不嫌棄長久沒人住滿地灰塵的話。”
織蘿搶先一步走了進去,一面撅嘴道:“別指望我幫你打掃。”
實際上日照出門前把這小院子託付給了一位可靠的鄰居大嬸,給了對方一點錢拜託她隔三差五來給花木澆水,掃掃灰之類的,現在一看對方十分盡職,桌子椅子都很乾淨,連被子都好像剛剛曬過,摸上去鬆鬆軟軟,一點不像月餘沒人住。沒過多久兩人便面對面坐著分享米酒和滷肉,織蘿一邊吃一邊抱怨東西做得不好,取笑他白白吃了那麼多年皇宮裡的飯菜。日照中途又跑出去加買酒菜,等吃個七八分飽才道:“織蘿少爺來找我什麼事?”
織蘿翻了個白眼:“明知故問。”
織蘿早在10月末的那個旬假就來找過日照,他尋思著水影十之八九會在旬假的時候跑來和日照幽會。哪裡想到過來一看,鐵將軍把門,問了鄰居說這位小哥出城去了,怕要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他也不知道日照去了哪裡去做什麼,後來陸續跑來好幾回,終於這一天給他遇上了。說到這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毀了我多少生意,知不知道旬假那兩天是我生意最好的時候!”
日照對他這種“坦誠”的態度暗地裡翻了個白眼,隨即道:“想好了,願意姊弟相認?”
他微微挑眉,這個舉動讓十八歲的少年顯得有點嫵媚:“什麼姊弟相認?我只不過想,既然少王傅這樣顯貴的人要見我,我這種下賤的舞伎一直不聽話,只怕早晚敬酒變成罰酒。所以,想借日照大哥這裡,讓織蘿為少王傅舞一曲。”
十一月末,西城家迎來了這一年最大的喜訊,十二月第一個吉日,正親王鶴舞領主蘇臺迦嵐將在永州迎娶西城玉臺築為王妃。因為西城玉臺築行過暖席禮,這門親事遭到了絕大多數宗室,包括皇帝的反對,但迦嵐非常堅持,而她是有封地的親王,幾次上書後皇帝第一個讓步,覺得這個姐姐愛娶誰娶誰,犯不著為此勞心。緊接著,宗室也只能讓步。於是這一年十一月,皇帝下旨允婚。
嚴格來說玉臺築還在為父守孝,但是,雖然蘇臺禮法規定父母亡,兒子守孝一年,女兒兩年,卻有附加的例外。比如如果只有一個女兒,且年過三十並且沒有繼承人,守孝滿半年就可以結婚;無論子女如果和皇族婚配,則只要守孝滿百天即可成親。迦嵐本來想等翌年夏天,也就是玉臺築守孝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