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端看那個時候花子夜還保得住保不住她。
想到這裡,雖然各為其主無可奈何,昭彤影還是嘆了口氣,望向迦嵐道:“陪伴晉王來的那位女官的家眷都在鄧州,請殿下派可靠的人去把她的家眷接到明州,如此才能讓此人安心,不去提醒晉王殿下。否則,晉王殿下若是知道他的舉動會讓王府中人,尤其是水影陷於死地,只怕說什麼也不肯再留在明州。”
迦嵐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卿真的能安心?”
昭彤影忽然臉色一沉,冷冷道:“那人無論如何不肯為殿下所用,日後必成的隱患。若是她過不了這一關,對殿下大業而言,也是好事。”
蘇臺迦嵐愣了一下忽然又道:“若是過了這一關?”
“那便是她的天命,兵臨永寧之日,臣再與她智謀相較。”
“卿不是與本王說過,卿與她乃是金蘭之交,生死之契,為何今日本王聽你說話,句句帶殺氣。”
“臣說過,各為其主。何況,自來君子和而不同,臣自然希望與她能如前代江漪與蓮鋒,可惜造化弄人,各在一端。不過,我與她就算是生死相搏,即便她親手殺死我,或者我親手殺死她,我們還是金蘭之交、生死之契,不會有任何改變。”
迦嵐看著她半晌深深嘆了口氣:“說的本王羨慕不已。”頓了一下,忽然道:“那個人可與千月家族有關?”
昭彤影笑了起來:“啊,一點沒錯。臣一直沒有告訴殿下,那是因為。臣希望她能親口來對殿下說,只可惜,她直到今天,還是選擇跟隨在花子夜親王的身邊。”
“或許對於少王傅而言,本王不是一個能託付身家性命的主人。”
“不,臣倒覺得,那純粹是千月家主對忠貞不渝這四個字的堅持。”
“千月家主,這麼說王姐得到的那個果然是冒牌貨。”
“也不算冒牌,那是影的同母同父的親妹妹,她們倆人還是雙生子。影曾對我說,百年前千月家有家主預言其曾孫將生下一對雙生姊妹,而千月家族將從她們開始重生。”
“千月家族的重生,原來這就是少王傅想要的東西。”
昭彤影哈哈一笑:“臣曾斗膽告訴她,這並非難事,至少,對殿下而言並非難事。”
蘇臺迦嵐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望定昭彤影道:“卿確實是僭越了,因為本王並不打算做這樣的事。”
非常難得的,鶴舞郡的領主讓與自己同齡的女子皺起了眉頭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而當領主的那個因為這少見的“勝利”而放聲大笑。
五月也很快走到了終結,這一年安靖的夏天來得很早,而且是以悶熱的方式到來的。不少地方的雨水充足到了討厭的地步,而另一些地方則滴水不降——又是一個要發生災荒的年份,地方官吏們這樣想著。各地的神廟都香火旺盛,既然朝廷沒什麼可以寄予期望的,當然只能期盼上天和神明的眷顧了。
從上一次北辰入侵京城被困之後,安靖便天災不斷,朝廷的賑濟卻一年比一年不利。初時,偌娜下令遭兵災的幾個郡免除稅賦一年,後來又說已經開始徵收或完成徵收的就不退了,第二年相應少收,然而,到了第二年該收的一分沒有少。這幾年,中原、丹西、蘆北等地水災、旱災、蝗災不斷,朝廷的賑濟有一陣沒一陣,甚至稅賦都半分不減,各地百姓收上來的糧食連填飽肚子都做不到,哪還有交賦稅的量。官員為了自己的前途,派差役四處徵糧,翻箱倒櫃的將百姓餬口甚至留作種子的糧食都搜走,如此涸澤而漁的行為讓災情進一步惡化。
去年中原數州蝗災,十餘個縣顆粒無收,大宰照容在朝堂上稟告說各地告急文書連連抵達,不少縣已經滿地餓殍,鄉村的情況更為嚴重,賣夫婿兒女換取糧食的事數不勝數,請求皇帝加以賑濟。偌娜倒是同意了,偏偏這一年各地繳納的糧食都不多,鳴鳳、鶴舞兩地雖然豐收,但路途遙遠,不能馬上運到京城。地官黎安液奉命調查災情,回來後說情況之慘已經不容拖延,請求皇帝開放位於蘇郡的蘇豐倉。話音未落,琴林映雪跳出來說萬萬不可,蘇豐倉是朝廷的儲備糧,用於應對最危險的時刻,比如戰亂,絕對不能用來救那些草民。這件事就這樣擱下了。等到鳴鳳的糧食終於運到,各地餓死的人已經難以計數,剩下的也紛紛背井離鄉逃難他方,一些鄉村十室九空。
百姓們說如今的安靖,若是老天開眼一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那第二年全家老小還能餬口,只要遭遇一點小災,第二年就只有吃樹皮草根挖野菜了。
朝廷不可靠,神巫便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