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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人?”

文書女官搖頭,反而一個下位女官小心翼翼說:“好像是最近很有名的神士,千月家的那個。”

水影冷冷一笑:“國之第一名門麼?”

文書女官扭頭看了一眼冷笑道:“鬼才相信。”換來少王傅淡淡一瞥,目光裡藏著深意,讓文書官嚥下後續的輕蔑話。臨分手時水影將文書官拉到一邊,低聲道:“卿說話需謹慎,那是皇上接見的人啊”然後一笑,揚聲道:“那麼我先走了,改日一定要到晉王府來,你我喝茶論詩。”

一轉身,日照已經迎上來。

水影入宮的時候日照通常在角門外等候,甚少跟著進內宮。倒不是他沒資格進去,而是他服禮後短短三年前後就跟了五個主子,個個都是入幕之賓,現今還有兩個在宮內侍奉,他怕水影吃醋,一向是能不見就不見。

水影見他臉上有一點憂慮之色,不等他開口便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那人我見到了。”

“主子那個,那個”

“氣韻高雅,風姿如神,難怪人人都相信她是千月家的後裔。”

日照從她的口氣中聽出,至少在這個時候她討厭這個話題,也就嚥下後面的話,默默的扶著她往外走。

除了冬天和盛夏之外,水影並不像昭彤影和玉藻前兩人那麼喜歡馬車,更願騎馬,這日也不例外。日照學過武,即是她的侍從也是侍衛,後一種職能為他贏得騎馬的權利,能夠在主人身邊緊緊跟隨。他那年輕主子的神色並沒有太大變化,卻在應該左拐的道口走向了右邊,足以說明她的心已經被皇宮中的邂逅弄亂,日照為這個發現緊張起來,主子的失態證實了皇宮中那個人的身份的真實性。

水影並不知道自己要往什麼地方去,也不關心,她只想要一些屬於自己的時間,至於別的,有日照在她身邊,會替她考慮道路或者安全。

不知為什麼,後宮中“千月”兩個字入耳的時候,她的腦海中一瞬間掠過的是光線暗淡的房間中火紅的烙鐵烙上她七歲的嬌嫩肌膚時刺骨的疼痛。

十八年後,她依然會在夢中重溫這種痛苦,驚醒時仍覺得背上燒灼的痛得讓她沒法呼吸。

在她稍微懂事之後就覺得自己是很奇怪的孩子,她的雙親對她不象是對孩子,而像對待貴賓,寵愛,但是寵愛的有些小心翼翼。她有一個孿生妹妹,可她們很少在一起生活,四五歲的時候她問過母親,母親猶豫了很久後告訴她:“這是家族的規矩,將來要繼承家業的孩子要學很多東西。”她從那個時候起就開始奇怪,奇怪為什麼自己不象妹妹那樣學習,她也問了母親,後者猶豫的時間更長,最終嘆了口氣將她抱在懷中道:“娘捨不得你吃苦,就那麼幾年,娘捨不得”

六歲的時候她偷聽到父母的談話,父親低聲說看到孩子一天天長大他每天都象在被刀子絞心一般的痛;母親也嘆息,說我也傷心,都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送走哪一個能捨得她不是那麼懂,卻沒來由的害怕起來,隱約覺得自己有一天要離開雙親,也跟著害怕長大起來。

分離的時間比想象的更早,那個衣衫華麗、氣質高雅的女子踏入他們那偏僻而窮苦山村時,幾乎家家戶戶都出來看這完全不屬於此地的高雅和美麗。那天妹妹在家裡,跑著來拉她,說有一個夫人穿著漂亮得像是仙女一樣的衣服要她也去看。她們往外跑的時候被母親叫住,父親跑過來將妹妹抱走,而母親讓她站在正屋的屏風後面。

高貴的夫人踏進了他們家的正屋,她聽到母親說:“她才七歲,不是十歲才來接的麼,還有三年”聲音急切而尖銳,不復往昔的柔和寧靜。

“必須帶她走了,卿明白的。”

“她她她死了?”

這句話沒有得到回答,但她聽到母親急促吸氣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母親走進來,拉著她出去,那高貴的夫人低下頭來看她,過了一會兒用傲慢的聲音問她:“你叫什麼?”

“水影。”在母親的示意下,她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跟我走吧。”

夫人向她伸出手,她害怕起來,緊緊拉著母親的手,身子依偎向母親。然而,她的手指被一根根掰開,她小小的手從母親手中移交到了另一雙手中。

從那一天起,她失去了故鄉。

她沒有哭,因為母親一直說家族的嫡女是不能隨便哭的,然而她一直在顫抖,顫抖著走出村子,走上馬車,在車子滾動瞬間她終於流下了眼淚,趴在高貴夫人的腳下哭到睡著。

然後是整整一個月的行路,她看到了繁華的城市,看到了寬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