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就是那日瓊林夜宴上叫她一見心動,這些天思之念之幾乎輾轉難眠的美貌。
“這個人,他要定了”寧若這麼想著,忍不住笑了一下,心道“這也算是孽緣吧。”她是堂堂攝政正親王,輔佐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就和當皇帝沒什麼差別了,一呼百應權高天下,這些年來看過多少人,可偏偏瓊林夜宴上一眼就被他吸引住了,那一天他與人談笑風生,她卻在正坐上看了一夜。從來正親王出席瓊林夜宴,半途都會退席,她那日卻一直到了瓊池邊的水榭,看他捧著蓮燈小心翼翼往水中放,見燈放下後紋絲不動頓時笑得跳了起來。她居然也跟著笑,那一刻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她要這個人。
年輕的榜首,年輕的足以讓天下人妒嫉。據說他出自寒門,且是那種真正的三餐難保的寒素門第,父母早亡依姑母而居,靠著在書院給人打雜硬是學來滿腹詩書,去年府考第一,今年又是京考榜首。她的女官說,流雲錯在考試前曾對人說他若是不能有所成就,就死在這京城,絕不回鄉去丟人現眼。
寧若的唇邊笑意更深,一個寒門素子,這樣的人她也算熟悉,昔日太學院東閣授業的講習就有這般出身的。這般樣的人,要麼謹小慎微,要麼心比天高。謹小慎微必不敢得罪攝政的親王;心比天高——心比天高也不過要榮華富貴光宗耀祖,有什麼是她正親王不能給的。
迷著眼睛望向下首恭恭敬敬回話的青年,她又一次告訴自己“這個人,本王要定了。”
她留他同席用餐,留他下棋,留他同坐在踏上品茶論詩。這少年總是半垂著頭,略帶一絲不安,不知道是侷促於正親王府的富麗堂皇,還是不敢正視年輕親王意味深長的目光。
當她一點點靠近他,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腰時年輕的榜首終於控制不住自己,抬起頭喊了聲——殿下。
她嫣然一笑,手上加了點力不讓他輕易逃離。
“殿下,請自重——”
寧若哈哈大笑,心道果然是能做榜首的人,果然是知書達理禮儀必備。一手依舊摟著他的腰,另一隻手伸過出輕輕在那漂亮的下頜上一點:“從了本王吧——”
“殿下,臣自幼好學,只求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到如今,十年寒窗初登金榜,難道殿下竟不要臣報效國家,只要臣只要臣的身體麼?”流雲錯跪倒塌前,泫然欲泣。
寧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隨手取了玉如意支在他下頜微微抬起,望定了他的眼睛道:“本王中意了你。”說話間笑意盈盈,言下之意就是報效國家有的是人才,我看中的就是你的美貌。
後來的日子裡寧若想到自己說這句話時的心情也禁不住搖頭苦笑,流雲錯更是常常拿來取笑,一次說到她實在下不了臺,一拍桌子說:“若非和親,本王要你一個側妃還不是一道命令,哪個敢違!”換來流雲錯驚天動地一陣笑。
寧若知道這一場較量自己是理所當然的勝利者,靜靜的看他身子微微顫抖,看他欲言又止的掙扎。
“本王不會虧待你。”她這樣許諾。
她是高貴的正親王,那些棍棒相加、下藥捆綁的舉動不是她應該用的,也不是她需要用的。寧若知道在她的人生中只需要下令,然後優雅的等待結果,而其中的艱難、掙扎甚至痛苦都不是她需要承擔的,恰如眼前的流雲錯,緊咬嘴唇、雙手緊緊握著衣服下襬,內心之中顯然在天人交戰。
“殿下——”他身子微微一側躲開玉如意再度拜伏在地。
“殿下有令,臣不敢不遵”
看著跪在自己身邊的少年,大紅衣衫包裹下的身體依舊微微顫抖,寧若滿意地笑了起來,她知道他心中是不甘的,她不在乎,反正縱然有千萬個不甘,這少年終究還是屬於他了。
得到流雲錯的那一夜是在皎原的別業,她溫柔的解開那一身密密扣著的大紅衣衫。京考榜首的紅袍紅的耀眼,紅的充滿喜氣,紅的一如新嫁郎的喜服。
她對他說:“喜歡這裡麼?”
他懷抱著她,目光掃過別院華麗的擺設,掃過桌上的夜明珠和視窗的紫金風鈴,喃喃道:“不虧是皇家貴胄能看中的地方,非常漂亮。”
她嫣然:“既然喜歡,本王送給你如何?此地可夜聽泉水滴石,朝看雲霞籠翠,從來佳境配佳人,本王這個別業也就是你這樣的人才配擁有。”
流雲錯聽了默然不語,寧若一時間猜不透他的心意,既不是欣喜若狂,也不是拒絕。事實上能這般容易的得到這個少年也出乎她的意料,不是說他心高氣傲、寒窗十年麼,這樣的人該有三分傲骨才對,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