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們打官司只會讓他們變成民族英雄,而且這種官司可能會非常漫長,就算贏了也沒有實際上的意義,朱爾典不會這麼做。
朱爾典垂頭喪氣地回到東jiāo民巷的英國使館,拿出昨天剛剛簽署的備忘錄看了一下,這才發現,這個備忘錄貌似很完美,其實到處是破綻,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備忘錄上說,中國政fu將青黴素的稅收降低到20%,並沒有規定青黴素的市場價格是多少,而且青黴素的市場價格是廠家定的,是屬於市場行為,中國政fu是不能進行干預的。
可是,誰都知道,生產青黴素的工廠就是張山長控股的醫yào集團所有,這個價格一夜之間飆升,肯定是張山長搞的鬼,怪不得他昨天這麼好說話,原來根本就沒有誠意,不談判還好,談了之後反而上升了60元,這讓朱爾典有一種被愚nong的感覺。
朱爾典的助理邁克爾聽了朱爾典說了一遍經過,然後拿著這本備忘錄看了一遍,說道:“閣下,您是不是得罪了張山長本人,我聽說這個人很xiǎo氣,只要有人得罪了他的話,他就會給那個人一點麻煩,按中國人的說法就是‘給他穿xiǎo鞋’,公使大人,您現在是不是有穿xiǎo鞋的那種感覺呢?”
朱爾典“唔”了一聲,說道:“的確如此,我現在覺得很憋屈,就好象我的身體全部都龜縮在一隻xiǎo鞋裡面,我想發怒,想大喊幾下!”
邁克爾看著朱爾典那副龐大身軀,點頭表示理解。
朱爾典於是急忙跑到外面的院子裡,對著夜空像狼一樣嚎叫了一陣,然後才跑回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我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張山長呢?親愛的邁克爾。”朱爾典不解地問道。
邁克爾聳聳肩,說道:“中國人是一個很奇怪的民族,他們在很多方面有很多忌諱,而且比較含蓄,沒有我們西方文明人那麼坦率,如果他不說的話,你根本不可能知道你在哪方面得罪了他。”
朱爾典急道:“那怎麼辦,國內對這事很重視,昨天我已經把備忘錄的內容發回去了,估計首相大人正在為這事歡欣鼓舞,如果我現在告訴他,青黴素的價格比沒有簽訂備忘錄之前反而上升了20%,這不等於告訴首相大人昨天的備忘錄只是空歡喜一場?”
如果這樣,首相大人不殺了他全家才怪。
而且,國內很需要青黴素,在法國,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英法聯軍的傷員需要這些治傷聖yào。
邁克爾說道:“中國人還有一個陋習就是送禮,只要你送的禮足夠的話,他自然不會再生氣了。”
給張山長送禮?朱爾典想到這,就不由自主地罵了一句“狗屎”,給張山長送禮,那要多大的禮呀,只怕大英帝國把印度賣了,也滿足不了張山長的胃口。
朱爾典只好決定暫時購買一部分高價青黴素回國救命用,大英帝國海外這麼多殖民地,這點黃金還是有的。
朱爾典又無奈地拿起備忘錄仔細看了一遍,說道,“武器裝備這些東西要先跟中國人落實了價格再說,相信中國人肯定會獅子開大口,這個可以放在最後才處理,我們先把最容易辦理的事情辦了再說,我看這麼多條備忘錄之中,關於向法國派出民工的問題可能最容易解決,我想法國的工資無論如何也比在中國高得多,中國這些鄉巴佬只要給他幾個英鎊或者幾個法郎的話,應該樂上天去了!”
既然這麼簡單的事情,朱爾典決定jiāo給他的得力助手邁克爾去跟中國政務院總理程同先落實這件事情,他自己要繼續跟中國的外jiāo部繼續詳細細化備忘錄上的內容。
第二天,朱爾典來到外jiāo部,找到中國的外jiāo部長王寵惠,一見面,朱爾典就怒氣衝衝地將昨天的遭遇跟王寵惠說了一遍,並咆哮著說道:“這是簡直是對大英帝國的汙辱!”
王寵惠冷冷地說道:“公使先生覺得是汙辱的話,我就無話可說了,大英帝國是不是要對中國再進行一次鴉片戰爭?”
朱爾典聽了之後,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如果在兩年前,英國議會也許會就這個問題討論一下,但也只能夠討論一下而已,不太可能會透過,現在,如果在英國還有人有這個想法的話,這個人不是瘋子就一定是德國的間諜,會被憤怒的英國人活活打死的。
朱爾典跌坐在座位上說道:“在簽訂備忘錄之前,一支青黴素的價格只有300元,簽訂備忘錄之後就忽然漲到了360元一支,請問部長先生,中國政fu作何解釋?”
王寵惠無奈地攤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