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行禮,燕寧一邊朗聲道:“下官桓州刺史燕寧,拜見招討使大人!”
官場之上一向是就高不就低的稱呼,雖然這個西北路詔討使更多的是一種名義上的稱呼,可作為地方官員的燕寧還是選擇稱呼顧同為級別更高的招討使而非神武軍指揮使。
對於燕寧的這種官僚做派,顧同已經是見慣不慣,倒也沒什麼反感,拉起燕寧的手,顧同很是親切的說道:“本官初來乍到,燕大人您是老人,日後還望你多多關照呢,我一帶兵之人,沒有那麼多的架子,也沒那麼多的說道,以後我就叫你燕大哥,你喚我顧同也好,三郎、文和也罷,切勿如此多禮就是。”
顧同的主動示好,讓燕寧也是欣喜。他在桓州多年為官,以往每遇有戰事,臨時委派的招討使總是對他吆五喝六的,從不曾把他這個父母官放在眼裡,本來他還想著,新來的招討使肯定也是和往屆的幾位一樣,倒是沒有想到新來的招討使不僅人年輕,為人還如此謙和。這讓本來還提心掉膽的他,大鬆了一口氣。
“下官也是一大早才得到完顏丞相的軍令,想不到大人你這麼快就過來了,城中已經清理出了招討使衙門,就等著大人你進駐呢!”
客套一番後,燕寧將桓州城大小官員向顧同一一作了介紹,畢竟在這次對草原部族的減丁之戰沒有結束之前,顧同都會是西北路招討司招討使,作為城中最大的官,不管是軍中的將領還是地方官員,他都有義務一一為顧同介紹到,不然,日後若是相互衝撞了可就不好了。
顧同倒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再來桓州的路上,他已經和陳季常商量過了,他只管完顏襄派下來的任務,地方上的事務還是少插手的好,一來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二來也是怕和地方上的官員起衝突,畢竟自己只是頂著一個詔討使的名頭,真正要靠的還是神武軍的實力去作戰,和地方上的官員要是有了矛盾,糧草、後援這些肯定會得來的困難,所以還是和和氣氣的好。
不貪權,不戀權,不隨意用權,這三不原則,是顧同給自己升任招討使定下的原則。
謝過燕寧的好意,顧同推辭道:“招討司的衙門晚點去也不遲,且容顧某先將將士們安頓好,明日再進城,可好?”
聽完顧同的話,燕寧先是一愣,隨即就笑道:“大人誤會了,桓州城是一座軍城,不像大同府那樣事情多,城裡面的大營,駐紮下來全部將士都不是問題,大人你就請放心的進城吧,城裡面我已經安排好了酒席,也好為大人接風洗塵。”
顧同沒想到自己頭一次帶兵,也算是主政一方,盡然還鬧出這樣的一個大花臉出來,可是陳季常這廝也沒有提前告知自己這些啊?回首向陳季常看去,只見陳季常、符虎個個掩面,一臉賤笑,分明是在偷笑他剛才的丟人。
在顧同憤怒的眼神中,陳季常立馬止住笑容,湊到耳邊,悄聲說道:“大人,昨夜我就給你說了,西北路招討司是主管地方軍政,招討使的屬軍隨其駐紮,又說了桓州城是一座軍城,城中大多都是屯守在此地的將士及其家屬,我以為您能想到,沒想到。”
“還說,分明是你這廝沒有給本將軍說明白,孃的,你等我進了城再收拾你。”惱羞成怒的顧大人才不管陳季常這個副官有沒有提前給自己說,他覺得自己在外人面前出醜,那一定就是陳季常這一幫子做下屬的錯。
已經被自家大人威脅慣了的陳季常乾笑了笑,他才不相信顧同真的會為了這點小事情隨意處罰下屬,那不是顧同的脾氣,對於這一點,他還是把握得比較好的。
和燕寧交談了幾句,陳季常也覺得還是駐紮在城內的好,向來從善如流的顧同,這一次也不例外,等陳季常一問清楚,就立即引兵進城。
進了城,顧同這才感覺到作為邊塞的軍城和尋常中原城池的不同之處,只見方方正正的街道兩側,整整齊齊的都是用石頭砌成的房屋,臨街的一側,只開了一個小門和窗戶,一看就是用來為巷戰而準備起來的。
整座城中,也沒幾家像樣的商鋪,有的幾家,多半還是鐵匠鋪之類為軍隊服務的鋪子,當然對於街道拐角處修得最為高大的青樓,顧同搖著頭笑了笑,自己沒有在長安城逛過青樓,只是聽沈默娘說過,自己一首《摸魚兒》在長安的幾家歌樓紅遍一時,幾位當紅的姑娘也是吵著要見見自己呢,不過忙於軍務,他還從來沒見識過古代的青樓呢。
近距離的本想好好的看看青樓是如何的一個風流場所,可是看到站在這家名為燕春樓的妓院門前,幾個快四五十歲的老婆子個個塗紅抹粉的站在門口招攬生意,他就打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