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付這些亂民出身的義軍首領,張復亨卻也有他的辦法。
“主公,自古百姓起‘義,皆是因為官府壓迫,逼不得已所為,至於紅襖軍,更是女真人盤剝壓迫我漢人百姓所致,是以在大義之上,我們和紅襖軍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推翻女真人的統治在戰鬥,這是雙方合作的天然基礎;其次,主公在紅襖軍中,早有佈局,透過之前佈置出去的暗棋,或多或少的也能影響到紅襖軍諸路首領;再者,主公在巴蜀、關中、三晉諸地,施行官屯之策,幫助百姓削減田租糧稅,想必山東百姓早有耳聞,是以只要主公一聲令下,紅襖軍中的百姓出身計程車兵,焉有不相應的道理?”
“得得得,你快說點實際的吧,被你誇下去,我還真的覺得自己成神了呢!”打斷了張復亨的話,顧同連忙讓這廝說些實際的東西,至於名義這東西,他可不相信真的能夠說動楊安兒這些人。
張復亨訕然一笑,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說道:“主公比我還有心急,嘿嘿,臣這不正要說呢嗎?”
發了句牢騷,張復亨繼續說道:“自古梟雄者,莫不為名利所動,其實說服楊安兒等人出兵河南,幫助我軍打擊完顏匡的軍隊,也不是很難,只要主公能捨得除去本錢,就不怕他們不動心。”
顧同也被張復亨的話說的笑了起來,“你啊你,咱們的財政收入,你是知道的,現在本王就算是有心給他們金銀珠寶,可是也要有啊?”
張復亨明白顧同的意思,更加知道隨著南征大理、用兵隴南、建設關中等幾件大事,晉軍的府庫之中,早已經是沒有多少餘款了,此次出兵中原,還是顧同狠下心動了餘慶堂票號中的私人財產充作軍費的,要是想拿出大筆的銀子收買紅襖軍諸部首領,確實是相當困難的。
想了一想,張復亨變通了一個思路,對顧同講道:“既然沒錢,那就給他們封官。”
聽著張復亨這一個接著一個的主意,顧同啞然失笑了,“先生啊先生,你可真當我是神仙了,我又不是韓丞相,哪裡來的權利給他們封官做啊?”
張復亨似乎已經料到了顧同的說辭,顧同才說完,他就說道:“那有何難,主公是大宋朝廷欽封的太尉、樞密使,這太尉總算是有任命軍中將領的權利吧?主公就用這個太尉大印,給楊安兒、李全等人委任個將軍啊、節度使的當一當,想來這些泥腿子出身的傢伙,見到可以當官,定然會心動的,到時候再讓志平道長加以遊說,豈有不成的道理?”
聽到這裡,顧同也不禁服了。
大宋朝廷冊封他做太尉,只是給他一個虛名,現在到好,張復亨這是讓他把官坐實了,拿著大宋朝廷的印信,給自己收買兵馬,咳咳,想著都覺得爽。當然,大宋朝廷要是知道他這樣做,恐怕又要吵翻了天。不過臨安城內,一直都是吵吵嚷嚷的,那些士大夫更是就沒看他順眼過,因此,再多意見不順眼、不順心的事情,也不要緊。
“先生啊,你可真是我的子良,要是朝廷知道你這主意,恐怕又得罵娘了。”
一邊說笑著,顧同就點頭同意了張復亨的建議。
很快,一摞兒經過‘深思熟慮’加以大宋太尉印信的任命狀,被快馬送到了山東尹志平手中,同去的還有顧同與張復亨寫的一封關於收編、招撫紅襖軍諸部,進而讓紅襖軍出兵河南,從完顏匡所部後方進攻女真軍隊的密信。
收到密信和這一摞兒的任命狀,尹志平立刻恢復了自己的老本行——神棍的身份,然後就遊走在紅襖軍諸部之間,陳述顧同的招撫之意,但凡是同意的,就立即將任命狀給出去。
一張印有太尉印信,顯得不怎麼著調的任命狀,或許在知曉實情的內行看來,盡多笑話。可是對於世代農民出身的義軍首領,可是珍貴如寶。
作威作福、聲名在外的義軍首領和大宋朝廷太尉、晉王任命的節度使、大將軍相比,義軍首領卻更加看重後者。
無疑,一張小小的任命狀,將會徹底的讓他們擺脫反賊、泥腿子的身份,從今往後,他們就是有編制的人了,是朝廷的一方官員。
在中國這個官本位的社會之中,不論古今,正式編制和官位,對於所有人都是有吸引力的。
尹志平幾近於出色的完成了顧同的招撫紅襖軍的任務,當然,除開一張張將義軍首領拉下馬的任命狀之外,如張復亨之言,顧同在北方地區的名望以及關中諸地施行官屯減租的政策,也對於義軍的普通將士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
想到只要跟著晉王顧同推翻女真人,然後就可以有地種,不用交重租,紅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