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見皇上怒了,小心答道:“皇上,這只是民間諺語,暗喻官吏貪得無厭。”
“繼續說”皇上板著臉促催。
“那微臣便大概的說說。”阿真頓了頓問道:“比如河霸決堤或天降旱災,農民百姓顆粒無收,流離失所,哪時皇上會怎麼辦?”
“當然開倉震災,撥款前往。”皇上瞪著阿真,一副這還用問的表情。
“是,皇上愛民如子,可皇上的臣子每人都能和皇上一樣愛民如子嗎?”阿真反問。
這一問頓時令所有人都沉默了。每人都不一樣,怎麼能夠保證。
“繼續說。”皇上停頓了下,跳過他的提問。
“皇上您老坐在大殿的金椅上,大手一揮,幾十上百萬災款瞬間就撥了出去,可您老知不知道,這些災款到了難民手裡只剩下不到二成。”
“大膽林阿真竟胡說八道。”皇上一聽大怒,拍的石桌震盪。眾人一顆心跳到喉嚨,為真哥摸了一把汗。
“皇上,不管您信不信,這是確確實實的事情,災款一層一層的遞給,也就一層一層的被削減。直到災款到地方上,就算地方官員真心是為百姓謀福利,手握如此之小的災款怕也無能為力。”
“混帳,那地方官員為何不向朕稟報。”
“皇上,這一層一層下來牽扯眾多,地方小吏是什麼東西?就算上奏,大臣閣老們必也摻與,奏報定然被壓下。地方小吏性命如蟻,瞬間遭來殺身之禍有何難?再者如若真的驚動了您老,您老一怒責斥眾臣,到時眾臣矢口否認,反陷小吏一個汙告之罪,到時皇上你是舍小吏還是舍眾臣呢?”
阿真這一問,頓時把皇上老爺子堵的啞口無言。柳晚揚眾人原本氣奮不已的臉瞬間蒼白如屍,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這般厲害。
阿真見皇上臉鐵青著,雖然他不知道大周的官風怎麼樣,可借鑑所有的歷史十官九貪。
“皇上,從宰佐眾人到九卿眾人,再到城府各首,直到小小的縣令、議曹、亭長,災銀一路克扣下來,還能剩下二成災銀到災民手中,那便算是眾官吏是清官了。”阿真繼續加了一把勁,只是這把勁差點把皇上的頭髮燒了起來。
“放肆,混帳,住嘴。朕的大周眾臣如何有你說的那般不堪。”皇上鐵青著臉驀然站起大吼。
這一吼把眾人嚇的跪倒在地,唯阿真老神在在也跟著站起,眼裡幽深道:“皇上,微臣是從海外遊學而來的,所謂的皇王之道也曾學過,臣才上過一次早朝,可臣敢斷定眾臣必也是結黨盈私。”阿真一頓吟道:“為君者最恐帝位不穩,最忌諱群臣拉幫結派。”
“為君者最恐帝位不穩,最忌諱群臣拉幫結派。”皇上老臉鐵青默默的唸叨著這句多年來不曾有人再說的話。昔年父皇還在世時,臨終之言便是對他耳語這句話,多少年了,不知不覺竟也有三十三年了,沒想到三十三年後,竟然還能從他的大司馬嘴裡聽到這句話。
“住口。”皇上大怒,沒想到這林阿真竟敢當著眾人把這話說了出來,此種帝王心術他竟然當眾說出,然道不怕他砍了他嗎?
“皇上,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啊。”阿真堅定抱拳喃道。
“哼”皇上臉色大變,緩了緩怒火,把手中的酒杯擲碎在地,一揮衣袖轉身就走。
“微臣恭送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阿真見皇上惱羞成怒的調頭走人,揮了一把汗,抱拳這萬歲喊的比誰都開心。
皇上步出老遠,聽見他的萬歲,原本發怒的老臉瞬間緩下,嘴角微微翹起,“他這大司馬,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蹦出來的,能文能武,對眾臣所作所為更是心如明鏡,竟然連皇帝心機也融會貫通,更難得的是對百姓心存仁愛。有此一人足保大周江山百年不衰。”想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如果此人是他所出,那他大可放手亨福了,何必一把年紀還*勞不止呢。想到太子鈍兒,搖了搖頭,鑽進大司馬府外靜待的轎子裡,轎伕們抬著他就往他的皇宮奔去。
“真哥,你可要嚇死我們了。”柳風揚見真哥竟然拔龍鬚,還拔的龍顏震怒,不禁捏了一把汗。
“小兄弟,這些事以後切莫再言得好。”柳晚揚也暗暗心驚,深怕這皇上一怒下令將他斬了,絕對不是大周之興。
“真哥”向少雲更是嚇的衣襟全溼了,直到現在還顫抖著。
“行了行了,大家坐下來喝酒吧。”阿真揮了揮手,瞧這幾位沒出息的,皇帝老爺子是誰,他可不是昏君,皇王心術,臉怒不代表心裡也怒。沒想到他看那些讓人打磕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