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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觀察,並向耿民問道,這次襲擊村子的目的是什麼,誰的指使。耿民卻裝作沒聽見,低頭朝前走,一直到了一處沒有住家的地方,耿民才回過頭,冷冷地說:“這就要問你的那個船生兄弟了。”

嚴鴿看得出來,直到現在,耿民還對她心存戒備,嚴鴿立在那裡不走了,她堅持要耿民告訴他全部的真相。

“那就恕我起碼言了。”耿民用力抹了抹自己滿嘴的硬胡茬,望著近處大猇峪黑黑的山影。

“俺這大猇峪原先可是山清水秀哇,自打那年發現了金礦,這裡就沒有消停過。十幾年間,幾十家坑口大魚吞小魚,小魚吃蝦米,除了國家礦山,現如今只剩下孟船生、赫連山和柯松山三家大戶。孟船生走的是上層,勢力最大,人稱二政府;赫連山敢打敢拼,網羅一幫打手外號‘斧頭幫’;柯松山原來跟我幹村辦廠,後來拉出來承包。他開919坑口一下子暴發了,就吸收村民入股。可這人有錢就學壞,養成了賭錢的壞毛病,人叫他‘賭空山’。這三家大戶三足鼎立,相互競爭,把國企金礦擠得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耿民說得渾身燥熱,解開了扣鼻兒,提高了聲調:

“這最霸道的要數孟家甥舅倆合開的鑫發金礦,原來他們在大猇峪北麓,聽說南麓919礦出了狗頭金,就透過礦管局打通關節辦了手續,鑿通了大猇峪,從南麓出礦,還要在坑口建一個200噸礦石的選場,就地加工金精粉,這場址就選在俺們村。把村辦礦廠佔了一半不說,還要佔老百姓的二十多畝地。為了吃掉這塊地,他沒有少費心思。可幾次交涉都被我擋了回去,他們就串通了村裡的女婿趙明亮,讓邱社會兄弟帶人進村,開槍放炮,嚇唬村民遷廠讓地,把村辦金廠燒燬,打傷了十幾個人。事後,他們乘我帶人上訪告狀,又叫趙明亮那小子挨家挨戶找受傷的村民,花了幾百萬元‘私了’。為了轉移你們公安局的注意力,第二天,邱社會兄弟還挑動赫連山、柯松山火併,直到他們爆破掘進,造成了大事故這才罷手。”

嚴鴿沒有料到,在大猇峪械鬥案之前竟還發生了這起連環案,緊接著追問:“當時的官司打贏了嗎?”

“贏了官司輸了地,還是敗給了孟船生。”耿民深深嘆了口氣,呼扇著衣襟。“孟船生買通礦管局長黃金漢,三天就辦下了徵地手續,我拿著地契和他們打官司,高院法官讓俺們庭外調解。我和孟船生當場幹了一仗,是他先動的手,抽了我一巴掌,我踹了他一腳,罵他說,狗孃養的,我要是年輕十歲,早把你扔海里餵魚去了。後來主管院長找我談話,說官司不要打了,判巨輪集團賠償徵地費用。我對院長說,錢先不要,靠你們執法部門我們打不過他,最後只有靠共產黨了。”

嚴鴿聽得陷入了沉思,孟船生的那張臉慢慢在心目中變了形。耿民見她如此認真,便把藏在內心多年的話全抖摟出來了。

“閨女,我信得過你,也算豁出去了。這地面上的事情我不說了,我要給你說的可是礦井下邊塌天的大事。”

耿民掃了一眼左右,確信無人,這才接著說下去:“這件事我沒有告訴忠良他們,就是苦於沒有證據。孟船生那一回透水事故,肯定是死了人的,因為這一炮打到了破碎帶上,那整個就是一個地下水庫大決口啊。幾年過去了,每到夏天,巷道里都能聞到臭味,可誰也沒有見過屍體,我想八成是把井下民工全悶進去了。”

“你有啥依據嗎?”嚴鴿再次聽到這個傳聞,不太情願相信。

“這些年我一直在操這個心,當時我讓人查了周圍所有的太平間和殯儀館,沒有發現民工的屍體。聽人說孟船生把遇難的民工家屬都拉到外地給的賠償,出了600多萬的‘堵口費’,我花了大功夫,也沒有找到下家。可我熟悉的幾個外地民工打那以後,再也沒有見到過。”

“以後政府調查了嗎?”嚴鴿更關切的是劉玉堂對此事的態度。不想老爺子來了個搖頭大喘氣,話音裡透著對女局長的不滿。

“你這閨女咋是從桃花源裡來的呢?咱這兒的當官兒的可跟你是兩路人,出了這種事叫一捂二瞞三蓋上,若是報了真情,那還不捲鋪蓋回家呀。到這個時候他跟礦主就是抱成團兒的鐵哥們兒。那年我寫了一封舉報信給國務院,聽說總理御批叫下邊查,查來查去往上報,還是無一傷亡,反過來追查誰寫了這封信,說是無中生有,唯恐天下不亂!”耿民氣咻咻的。

“只可惜喲,我不是你,只是個律師,要是有你手裡的權力,我一個月不出,準能查他個水落石出。”耿民不愧是“老天爺”,嚴鴿聽出他是在用激將法,便開口端住了他,“耿大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