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黃金漢說,打死我也不敢去呀,他們催要的是那筆補償費,這筆錢早就投放到礦業公司搞深部探礦去了,我上哪能屙出錢來呀。巨宏奇定了定神說,金漢,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放冷靜點,天塌了有我頂著,必要時可以考慮動用區長基金,你先去穩住他們,不能怕見群眾嘛。
黃金漢硬著頭皮下了樓,面對情緒激動的群眾,他的態度十分誠懇。
“大家反映的情況我都清楚,因為金礦的開採侵佔了可耕地,政府和收益方有責任給予補償,是我們沒有落實好,要向大家檢討。不過我要告訴各位,巨區長正通知土地局和鄉鎮企業局開會研究方案呢。”
“我日你媽,黃金漢!”耿民張口罵了起來,“你懂不懂法律,土地使用權的轉讓要堅持自願原則,《土地法》和中央檔案寫得一清二楚,大猇峪的地是叫非法強佔的,村民是被你們逼成破產農民的,欠的這筆賬有你的一份兒,別光拿好話來糊弄群眾。”他見黃金漢的眼直往那臺藍鳥車上瞟,又指著對方的鼻子喊道:“今天只要你開張條子,承認你和巨宏奇在礦上入了暗股,背地裡分紅,俺們馬上給你的車子放行,你敢不敢立個字據?”
黃金漢給罵蒙了,臉漲成了醬紫色,又不便發作,正尷尬間,巨宏奇從他身後走了出來,並且很快揚手招呼大家進樓,吩咐辦公室主任準備茶水,開啟會議室清眾人入座。而後徑直走到耿民眼前,拉住對方的手,半是耳語半是乞求。
“老爹你一天到晚還是這麼精神哪,我回金島七八年了,你說的啥事兒我沒有幫你辦?你應該支援我的工作才對呀,怎麼還一個勁兒領著人這樣胡鬧哩?”
耿民一點不給巨宏奇面子,大著嗓門說:“你的話只說對了一半,主要是老百姓的事情沒有著落,種田的沒了地,礦渣封了山,法院判決的費用一分錢也沒到手,不解決這些事,你再幫我自個兒我也不領這個情。今兒的事兒其實也很簡單,你爺們兒只要說聲你辦不了,明兒我就帶他們到高階法院,你就等著出庭應訴吧。”
七八個代表跟著耿民進了巨宏奇的房間,待大家落了座,已宏奇一一介紹了身邊的土地局、鄉企局和財政局的幹部,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鄉親們,我也是大猇峪農民的兒子,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你們也要體諒一下政府的困難嘛,只要資金籌措到位,規劃的新村就立即開工。我們不該拖這麼久。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吃飯,是先給鄉親們找生計,說別的空話都沒有用。現在,政府考慮了一套救急的方案,先讓邵主任給大夥兒說一說”
邵主任正低頭和幾個局長們合計著什麼,見讓他說話,咳嗽了一兩聲,斟酌著措詞說:“巨區長交代我們的任務沒有完成好,應該給鄉親們賠不是。剛才經巨區長一番啟發,我們也開了竅。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黃金生產是咱區裡的財政支柱,還要保,佔的可耕地呢也要逐步退。可是,咱們不能一棵樹上吊死人不是?我們論證了一下:建議由政府支援,特許大猇峪村搞海產品養殖加工,眼看著三月三鮁魚節一到,隨著漁汛大潮,把咱這鄉鎮企業辦起來,也不愁日進斗金哪”
“你放屁!”耿民不由分說截住了話頭,“鬧半天你這是指山賣磨,使個大勁兒忽悠我們哪,辦鄉鎮企業是吹糖稀還是捏麵人兒,這廠房裝置從哪裡來,你說。”
巨宏奇站起來,一下子推開了辦公室的窗戶,回頭招呼耿民說:“老爹你不要老是發脾氣嘛,你來看一看。”
耿民滿腹狐疑,起身來到窗前,只見眼前茫茫一片大海,唯有巨輪號靜悄悄地背倚著鯨背崖。崖頂坐落著當年駐海部隊的一處營區。只聽巨宏奇繼續說道:
“我準備出面和部隊交涉,營區已經廢棄多年了,我們以政府的名義租用或置換,當成咱養殖廠的車間廠房。裝置問題呢也好辦,誰佔地誰出錢,把生產啟動資金給攤出來,我已經通知了孟船生和另外幾家金礦,現場辦公,立馬解決這件事情。”
樓下牛叫似的怪音喇叭聲打斷了巨宏奇的話,一臺悍馬駛進了大院,車門一開,跳下來了巨輪集團董事長孟船生。
孟船生進得門來,彎腰給大家鞠了一躬,然後拱拱手說:“我來遲了一步,先給各位道個歉,那邊還開著董事會,不敢多耽擱。對大猇峪的鄉親們我孟船生得講個天地良心。說句心裡話,這些年因為開礦損害了大家夥兒的利益,理所當然該給鄉親們補償,儘管說這些損失不是巨輪一家造成的。雖然這些年我們也一直給大猇峪做好事,可哪裡能補得上老少爺們兒損失的零頭呢?剛剛聽說區裡支援咱村辦企業需資金,黃局長給我說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