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這傢伙過來幹什麼?慕劍雲不免有些狐疑,不過猶豫片刻後,她還是上前把房門開啟了。
“我就知道你還沒休息。”曾日華抱著胳膊站在門口,神色嘻笑不羈。
“呵有什麼事嗎?”慕劍雲禮節性地笑了笑,卻沒有顯出要請對方進屋的意願——如果對方只是來調笑閒聊的,那她現在可確實沒有心情。
曾日華像是看出了慕劍雲所想,他嘿嘿笑著回答:“我來解答你心中的困惑。”
“哦?”慕劍雲掩藏道,“我有什麼困惑?”
“好啦,你就不用瞞著我了。”曾日華大咧咧地踱進屋內,然後找到沙發坐下來,“你這麼著急要查閱‘三一六販毒案’的資料,難道就只是瞭解瞭解這麼簡單?你還真把我當傻子了?”
慕劍雲反身關上門,用四兩撥千斤的太極大法化解對方咄咄的攻勢。“你這麼晚過來,到底想說什麼?”她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曾日華伸出兩根手指,得意洋洋地在茶几上敲了敲:“我是來告訴你,‘三一六販毒案’和‘四一八血案’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絡。”
“這兩起案子會有聯絡?”慕劍雲一時探不清對方的虛實,索性繼續裝糊塗。
“哎,你這個人有意思沒意思啊?”曾日華倒惱了,翻起了白眼,“你要再裝我可什麼都不說了,我走!”
見對方做勢要起身,慕劍雲忙上前虛攔了一下:“好吧,你先說,我洗耳恭聽——不過我是真沒看出這兩起案子間有什麼聯絡。”她一邊說,一邊坐在了茶几旁的另一張沙發上。
“你看不出是正常的,因為這個聯絡並沒有顯示在你拿走的資料中。”曾日華把身體往慕劍雲這邊探過來,顯示出很強的表現欲,“你走了以後,我立刻就把這些資料看了一遍,裡面有價值的內容,就只有‘薛大林’這三個字。所以我又以薛大林為中心作了外圍的搜尋——這用電腦做起來非常容易,然後我有了一個很有趣的發現。”
聽對方這麼一說,慕劍雲的思路也被帶了起來。雖然她現在並不想讓其他人介入到這條線索的調查之中,可曾日華的表現卻又令她無法拒絕,略一沉吟之後,她終於還是接上了對方的話題:“什麼發現?”
“一個女人。”曾日華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
慕劍雲皺起眉頭,滿臉疑惑。
“白霏霏。”曾日華接著吐出了女人的名字,可這個名字對慕劍雲來說完全陌生,只能令她滿頭的霧水更加濃重。
而曾日華此刻卻又突然轉了話題。“你還記得發給袁志邦的那張死刑通知單嗎?上面的罪名是什麼?”
這個慕劍雲倒記得很清楚,她點點頭:“玩弄女性。”她還專門就此事與羅飛討論過。
“我查了一九八四年省警校學員的檔案記錄,從中找到了那個懷孕後被人拋棄,最後投河自殺的女孩的資料——就是我剛才提到的白霏霏。”
白霏霏。這倒是一個非常動聽的名字,想必那女孩也是很美麗的吧?只是這和自己之前的困惑有什麼關係呢?慕劍雲凝神思索著,她的疑問透過緊皺的眉頭展現在了秀麗的面龐上。
“當年白霏霏是警校行政管理專業的應屆畢業生。”曾日華繼續說道,“自殺之前,她在市公安局實習,擔任薛大林局長的行政秘書。”
“啊?”慕劍雲輕呼了一聲,白霏霏,這個看似案件外圍的小人物現在卻被賦予了不一般的意義——她赫然竟是薛大林和袁志邦這兩個血案最初受害人之間的聯絡樞紐,而這又會意味著什麼呢?
慕劍雲的思維飛速旋轉了片刻,很快便找到了另一個關鍵點。“白霏霏死亡的時間是哪天?”
“三月二十日。”曾日華快速而準確地給出了答覆,顯然這也是他關注過的問題。
三月十六日,薛大林偵破特大販毒案;三月二十日,薛大林的行政秘書白霏霏死亡;四月十八日,薛大林死亡;同日,白霏霏的前男友袁志邦死亡。當去除所有附加的外在描述之後,十八年的那些案件之間竟展現出瞭如此簡單而清晰的關係,這些關係無疑給了探秘者太多的想象空間。
慕劍雲的心“咚咚咚”的狂跳起來:是的,這就是黃少平希望她尋找的東西——三一六販毒案與四一八血案間的內在關聯。可是這種關聯又意味著什麼?如果黃少平是一個倖存的知情者,又是怎樣的力量讓他在遭受如此痛苦的戕害之後,卻又不得不保持十八年的緘口不言?
這些問題縈繞在她的腦海裡,紛亂複雜,一時間難得頭緒。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