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我認為她多半是要制伏袁志邦,給他一些懲戒,然後再逼迫我服輸。要知道,我和袁志邦算得上是刑偵專業歷年來最優秀的學員了,如果她真的做到我說的這些,那她毫無疑問會在爭鬥中佔得大大的上風。”
慕劍雲沉思了片刻,忽然想到什麼:“以為孟芸要對袁志邦下手,這是你當時的想法——那麼孟芸見到‘死亡通知單’後,會不會也是相同的想法呢?她會認為是你要拿袁志邦下手?”
“我後來也是這麼認為的。孟芸遇難,顯然她不會是發出‘死亡通知單’的人。可以想象,那天下午,她比我更早回到宿舍,看到了那份通知單,很自然地認定是我所為。所以她也沒有報警,而是立刻出發去尋找我和袁志邦。你們前兩天一直問我,孟芸在拆彈時為什麼會那麼相信我的話?”講到這裡,羅飛“嘿”地苦笑一聲,飽含著痛苦與無奈,然後他幽幽地說道,“因為她以為那個炸彈就是我設定的!”
“是這樣”慕劍雲整理著頭緒,將羅飛的說法與案情事實一一地吻合起來,的確是環環相扣,並無矛盾之處。
又琢磨了一會兒之後,慕劍雲給出了自己的總結:“那就是說,真正的兇手是借用你們的創意實施了他血腥的犯罪計劃?”
“是的。我們自以為高明的爭鬥,卻早已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也許早就在嘲笑我們了,而他選擇袁志邦作為下手物件,無非是要警告我們:他才是真正的Eumenides。”提及Eumenides,羅飛憤然的聲音中竟夾雜著一絲恐懼。
毫無疑問:在十八年前的那場爭鬥中,面對那個突然加入的對手,不管是羅飛還是孟芸,全都輸得一敗塗地!
Eumenides確實是個令人恐怖的對手。慕劍雲也在心中嘆畏著,然後她又丟擲了另一個令自己難得其解的問題:“他的犯罪計劃既然已經開始,為什麼中間卻間隔了十八年?”
“總會有某些原因但我現在也想不清楚。”羅飛搖搖頭,接著又眯起眼睛說道,“你知道嗎,還有一個疑問在困擾著我,也許你能幫我解答。”
“什麼?”
“他的心理動機。如果最初是受到了我們的啟發而作案,那麼在十八年後,他為什麼要把死刑計劃提前透露給警方?這顯然不利於他長期行動,與Eumenides肩負懲治罪惡任務的初衷背道而馳。”
慕劍雲冷笑了一聲:“只怕他的出發點並沒有你們當初設想的那麼高尚,他只是在尋求一種遊戲的刺激而已。當原有的刺激已經滿足不了他,他便會想辦法去提高遊戲的難度。”
“你這麼分析也有道理。”羅飛沉吟著,“可是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國外也有過連環殺人挑戰警方的案例,但都是作案後把相關訊息透露給警方。如果要追求刺激,他也應該有這個過程。直接在作案之前就通知警方,這個難度的增加未免有些跳躍。還有,在此前他至少做過十二起案子了,警方卻一點兒風聲也不知道,可見他並不是一個已經瘋狂到失去理智的人。”
慕劍雲覺得羅飛說得也有道理,她想了一會兒沒有收穫,就又反問羅飛:“你有什麼想法?”
羅飛搖搖頭:“暫時也想不明白。不過他眼前的這次挑釁已經明顯帶有設計的意味,也許從接下來的事情發展中能看出一些端倪。”
“接下來的發展?那不是就晚了嗎?”慕劍雲倒被羅飛說得有些心中發毛,“既然你覺得有玄機,得趕緊制止才行啊。”
“你覺得韓灝會聽我的嗎?”羅飛淡淡地一句話便把對方頂了回去,但他很快又話鋒一轉,“我只希望你能夠幫我。”
經過這番推心置腹的交談,慕劍雲已經徹底站在了羅飛一邊,她立刻回應道:“怎麼幫?”
“我需要看到與四一八慘案有關的全部檔案資料。”羅飛目視著慕劍雲的雙眼,鄭重地說道。
“行。”慕劍雲非常痛快地答應了,“吃完飯到我的房間裡,我們一起研究。來,快吃吧。”
女講師一邊招呼著,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剛才只顧著交談,飯菜一點兒也沒動,此刻早已經涼了,不過在緊迫的案情面前,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而羅飛也像上足了發條一般,一口氣幹完了瓶中的啤酒,不久前那種閒散勁兒已然消失無蹤。
十五分鐘後,羅飛跟著慕劍雲回到了招待所的房間內。後者把四一八慘案的所有檔案(包括曾日華前天轉交給她的那部分)全都交給了羅飛。毫無疑問,這裡面的很多內容都是羅飛之前未曾接觸過的,尤其是羅飛自己作為涉案人的那些筆錄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