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沒有腦子?還是,他根本不知道意文的眼睛已經失明。手突然一抖,他急轉身問:“瑪亞,你說太太打了電話沒說話?太太有沒有哭?”
瑪亞被他突然問得有點愕然,愣了一下,忖思著說:“應該沒有,太太只是笑,笑得很奇怪。”
逸南根本沒有等她回答,急急走到浴室門口,敲門:“意文。”
裡面沒有回答。
逸南又重重敲門:“意文?你好了沒?意文?”
裡面靜寂無聲,逸南握住門把,門從裡面鎖住,“瑪亞!你為什麼反鎖門?”他問,聲音微顫。
“我沒有!”瑪亞回答。逸南的心猛地一沉,二話不說,他退後幾步撞了過去,門被連撞幾下,內鎖斷裂,逸南衝進去,只覺得全身的血都衝入了大腦。意文側倒在浴室的漱洗臺前,雪白的浴衣下鮮紅刺目。他撲過去一把抱起意文,迅速檢查一番,將她的兩手抓起,用毛巾緊緊扎住腕部。隨後進來的瑪亞驚恐萬狀,大聲尖叫起來,“快叫救護車!快!”逸南吼。
雲之舞 情深緣淺 第三十八章
手術中的燈滅了,手術室門大開,醫生從手術室出來,逸南迎上前。“醫生。”他問得小心翼翼。
醫生搖頭,逸南手足立時冰冷。
“怎麼會這樣?再晚幾分鐘就沒救了。割得那樣深,她是存心不想活了。”醫生接下來的話,讓逸南幾乎麻痺的手足慢慢復甦。
“夫妻吵架?”看著逸南一身又是水又是血的衣服。
“沒有。”逸南說。
醫生並不相信,只是掃了他一眼,“還有沒有危險?”逸南問。
“看情況吧,你太太身體底子太差。”醫生例行公事地回答,走出幾步,又回頭道:“小夥子,先回去換衣服吧,她暫時不會醒。能醒過來,就沒事了。”
“謝謝,您辛苦了。”
護工推著擔架出來,逸南看過去,意文靜靜躺著,臉色與白色的被單幾乎是同色。如果不是被單下,她胸膛有微微的起伏,她整個人,一絲生氣也沒有。
剛剛在病房安置好,門便被砰地一聲撞開,淑貞踉蹌著衝進來,“意文!”逸南趕上去扶住她:“媽,沒事了,您放心。”
淑貞只如不聞,一把推開他,直撲到床前,痛哭出聲:“為什麼這樣糊塗。”
瑪亞緊隨著淑貞進來,看到逸南,立即說:“先生,真的不是我的錯,我放好水把太太抱進浴缸,是她叫我出來,門不是我鎖的。求求您,老夫人要趕我走。”
“不是你的錯。”逸南疲倦地說。
“怎麼會不是她的錯,她分明在說謊。”淑貞憤怒:“意文自己能拿到刀片?她怎麼出得了浴缸?”
逸南安撫著母親:“媽,你彆著急。是意文自己爬出浴缸,在漱洗臺上尋到剃鬚刀。門定是她自己鎖的。地上爬行的痕跡很明顯。警局已來錄過的口訊。也到現場查勘過了。”
“那也是她錯!她為什麼不守著意文,還有你。。。。。。”淑貞這才看清楚兒子狼狽的樣子,止住了話,回頭看看意文:“你說意文沒事?”
“沒事,醒過來就好了。”逸南說,竭力掩飾心中的不安,他知道他不能慌,否則,母親情緒會更加激動。
“那你先回去換衣服吧。像個什麼樣子。”淑貞說這話時,頭也不抬,眼睛緊緊盯著意文,怕一眨眼,意文就會從眼前消失。手哆嗦著上下檢示意文。
“也好,媽,您先守著吧,我換過衣服便過來。”逸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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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文臉色白得透明,伸出被外的手臂,纖細柔弱,暗紅色的血漿,緩緩順著粗粗的皮條滴入意文的靜脈。逸南靜靜地看著,一點一滴,都彷彿是注入意文體內的生命。
今天是第二天,醫生說意文的生命體徵已經趨於平穩,應該就是這兩天能夠醒來。
意文的眼皮動了動,手指微微抖動了一下。
逸南靠近她:“意文?”
意文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轉動了下,沒有睜開眼。
“醒了。”逸南用的不是問句,是肯定句。“要不要喝點水?”逸南彎下腰,問她。
意文沒有動,逸南不再開口,良久良久,意文眼角慢慢滾下一顆淚珠,然後,一顆接一顆,她已不能壓制自己,別過頭,劇烈地抽泣。
逸南站起身,到衛生間擠了一把熱毛巾,走過來,輕輕為她擦拭淚水。“以後,不要再做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