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什麼改變那也應該寫信通知我。
至於你的其他建議,如主張在第二幕就揭開秘密,我的想法是:如果我準備揭露那種能使劇情緊張、充滿懸念,能刺激人的好奇心,也是戲劇化的本質要素的秘密,那我就要寫一出完全不同的劇本了。我就要把埃琳娜夫人變成一個粗俗、讓人反感的女人,並且去掉扇子事件。觀眾一定要等到最後一幕才知道溫德米爾女士就要用扇子打的女人原來就是她母親。這一秘密的揭露真是太突然了,也太可怕了。當他們知道了這一事實真相時,溫德米爾夫人已經離開了丈夫的房間去尋求另一個男人的保護了,這樣他們的興趣就會集中在埃琳娜身上,而從戲劇化角度講,最後一幕是屬於她的。你們那樣做也會破壞因埃琳娜夫人拿起信開啟,並在第三幕中犧牲自己這件事而激起的懸念。如果觀眾知道了埃琳娜夫人是溫德米爾夫人的母親,那她的犧牲也就沒什麼奇怪可言了因為這是意料之中的。但在我的劇本中,埃琳娜夫人的犧牲是戲劇化的,是人們想不到的。埃琳娜夫人聽到奧古斯都勳爵的聲音時大喊一聲衝進了另一間屋子,這是那種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而發出的悲鳴。〃那麼說是我輸了!〃這句話若是出自為觀眾所知的母親之口,其產生的效果就會是令人厭惡的,而如果出自一個急於想拯救溫德米爾夫人,但危機來臨時又想到了自己的安危的女冒險家之口,則是自然的,並且很有戲劇性。你們的改動也會破壞最後一幕的戲劇性:我的最後一幕的主要優勢在於劇中並沒包含對觀眾已知的事情的解釋,而是突然說明了觀眾急於想知道的事情,並且立即接著揭示出一個自有文學以來,還沒涉及的人物性格。
你談到的關於觀眾會誤解溫德米爾勳爵和埃琳娜的關係的問題完全取決於演出。在第一幕,溫德米爾必須讓觀眾相信他對妻子說的話是絕對真誠的。這從臺詞中就表現出來了。他並沒向他妻子說〃這個女人過去的生活並沒有什麼過失〃,而是明明白白地說:〃埃琳娜女士數年前犯過罪。她現在想回到社交界。幫助她回來吧。〃對他妻子的話他並不是輕描淡寫地說:〃噢,我們之間沒什麼。我們只不過是朋友,僅此而已。〃而是一聽到她妻子的話就滿臉驚恐地斷然否定。
在舞會上,他對她的態度是冷漠的、彬彬有禮而又有點生硬這並不是情人應有的態度。當他們單獨在一起時,溫德米爾也沒說一句溫柔並充滿愛意的話。他給人的感覺是:這個女人已經控制住他了,但他對這種控制感到厭惡,在這種控制下,他幾乎要苦惱至死了。
是什麼控制了他?這就是我。
我之所以不厭其煩花這麼多筆墨談這個問題,就是因為你向我提出的每一條建議我事先就已仔細地用心思考過了。劇中的每一句臺詞,劇中人物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戲劇事件的起因、過程和結束,我都精心安排好了,是根據藝術作品的規律安排好的,所以是不能隨隨便便就突然把它們改變了,這樣一改,就會使得每一句臺詞都失去了意義,使每一次緊張場面都失去了價值。當然,根據這個素材還可以寫出一部同樣好的劇本,在這個劇本中觀眾已事先知道了埃琳娜夫人的真實身份,但這樣寫就要求有完全不同的戲劇場面,完全不同的對話。我已在某種地基上建好了自己的房子,這個地基是不能改變的。我也只能這樣說了。
至於我們之間的私事,我相信今晚會是非常和諧而平靜的。在戲劇演出之後和我因健康原因去法國南部之前這段時間內,我們無論如何應再見次面,談談對劇本的解釋問題,這是明智之舉。
你真誠的
奧期卡·王爾德
1892年2月26日
致《聖·詹姆斯報》編輯
先生,請允許我糾正今晚貴刊上的一篇文章提出的一種錯誤觀點,那是一篇非常粗暴、非常愚蠢的談戲劇藝術兼抨擊我的文章,是完全虛假的,十分可笑的。
事實是這樣的。上星期六晚上,在演出結束、作者手裡夾著香菸作過一番令人愉快的不朽演講之後,我有幸在晚餐桌上聽到了我的一小群朋友對演出的看法,因為他們中沒有一個人的年齡比我大,我自然非常高興地用心聽他們對藝術的看法。老年人對藝術的看法當然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年輕人的藝術直覺則總是令人沉迷。我不得不說:我所有的這些朋友都無一例外地認為,揭示出溫德米爾夫人和埃琳娜夫人之間的真實關係會極大地增強第二幕的心理趣味需要補充的是,亞歷山大先生從前也非常堅持這種觀點。對於那些並不把戲劇只看成是啞劇和滑稽劇的人來說,心理趣味就是一切。我隨後決定就在揭示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