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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許鍛鍊至少3個小時。對一個孩子來說,黑暗、通風條件惡劣、氣味難聞的囚房是非常可怕的,實際上不只是孩子,任何人都會害怕的。人在監獄中只會呼吸到惡劣的空氣。孩子吃的食物應有茶點、黃油麵包和湯。監獄的湯很好喝,也很衛生。眾議院一項決議在半小時內就可以解決如何對待孩子的問題。我希望你能利用自己的影響促成此事。目前監獄對待孩子的方式確實是違反人性和常識的。這種對待方式源於愚蠢。

我現在再談談英國監獄裡發生的另一種可怕的事,實際上,這種可怕的事遍及世界上所有實行單獨囚禁和絕對安靜體制的監獄。我要談的是那些在監獄中變瘋或變呆的犯人。在關押重犯的監獄裡,這種情況當然很常見,但在一般的監獄中,就像關押我的那種監獄,也能發現這種情況。

大約3個月前,我在一群與我一起鍛鍊的人中間注意到一個似乎愚蠢或低能的人。每個監獄當然都關押著一些低能的罪犯,他們一次次出獄,又一次次回到監獄,可以說就住在監獄了。但這個年輕人給我的印象並不是通常的那種低能兒,因為他一會兒呆呆地咧著嘴笑,一會兒又自己大笑。他奇怪的舉止引起了其他所有犯人的注意。他不時地在鍛鍊的犯人群中消失,依我看他是被罰關在囚牢裡了。最後我發現他正被監獄監察,日日夜夜都有警衛看守著他。當他出現在鍛鍊的人群中時,他也總像歇斯底里一般又哭又笑。在教堂,他也不得不由兩個警衛看管著,一刻也不離開。有時他會雙手抱頭,這是違犯教堂規定的,於是其中一個警察立刻就會敲他一下,讓他注意力集中。有時他會哭不是那種大吵大鬧的哭而是哽咽著,兩行熱淚默默沿著臉頰往下流。有時他會像個傻瓜一樣自己對著自己笑,還會做鬼臉。他不止一次被押送出教堂到他的囚牢裡去,當然他也總要不斷受到懲罰。我在教堂裡坐的位子就緊挨著這個不幸人的,因而我有機會仔細觀察他。我也不斷看到他在鍛鍊,我也看出來他開始變得神智不清了,而監獄對待他的方式就好像他在裝傻。

上星期六晚大約1點鐘,我正在擦洗吃晚飯用的罐子,突然一種最可怕的尖叫,或不如說是嚎叫打破了監獄死一般的寂靜,剛開始我還以為是監獄外有人在笨拙地宰殺公牛或母牛,繼而我才弄明白嚎叫聲是從監獄裡傳出來的,於是我知道有個可憐的人在被鞭打。不用說這種慘叫在我聽來有多可怕了,我開始想是誰在遭受著這種非人的鞭打。突然,我恍然大悟,捱打的就是那個不幸的瘋子。我此時的感情不需在此詳述了,它們與這個問題無關。

第二天,即星期日,我看到那個可憐的人在鍛鍊,他虛弱、醜陋、可憐的臉上掛滿了淚珠,幾乎看不出有什麼歇斯底里的症狀。他走在老人、乞丐和跛子的中間,因此我能一直對他進行觀察。這是我在監獄的最後一個星期天,一個非常可愛的白天,是一年中最好的一天,可就在美麗的落日餘暉中,走著這個可憐的生靈根據上帝的影像再造過的生靈像一隻大猩猩一樣咧嘴笑著,雙手揮舞著,做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手勢,似乎他在空中揮舞著某種無形的用繩子拴著的工具,或在表演著某種奇怪的遊戲。在這整個過程中,我們每個人都看到了他那歇斯底里般的眼淚在他那浮腫的髒臉上衝出兩道小溝。他的手勢既是可怕的,又表現出一種故意裝出來的優雅,這使他看起來象個小丑。他是個活怪人。別的犯人都在看著他,沒有一個人笑。每個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被逼瘋了已經瘋了。半小時後,一個警衛把他叫進牢房,我想是又要懲罰他了。至少他在星期一早晨沒參加鍛鍊,雖然我以為自己看到他正在山坡的一角,在一個警衛的看押下走著。

星期二我在監獄的最後一天我看見他又在鍛鍊了。他看起來比以前更糟糕了,並且再次被送進牢房。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知道他的訊息了,但我從一個與我一塊鍛鍊的犯人口裡得知,星期六下午他在廚房裡被鞭打了24鞭,是一位來訪的法官根據獄醫的報告作出這種命令的。讓我們人人震顫的嚎叫聲就是這樣發出來的。

這個人無疑變瘋了。獄醫對精神病可說是一竅不通。他們是一群無知之徒。他們不知道什麼是精神病症。當人瘋了時,他們卻把他當做裝瘋的壞蛋,一遍又一遍地懲罰他,被懲罰者自然越來越糟糕。當一般的刑罰使完時,獄醫就向法官報告,結果就是鞭打犯人。當然,鞭打犯人用的鞭子並不是九尾鞭,而是一種叫做樺條的東西。雖然刑具只是一根棍子,但在那個可憐的低能犯人身上造成的後果則是可以想像的。

他在獄中的代號是A·2·11,我也設法弄清楚了他的名字,他名叫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