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寶不在我們身上。我扭頭翻找身後的石祭臺上,把短刀、短劍、珊瑚枝燭臺以及一件件銅盤扔出去,砸在綠毛殭屍身上,砸得它哇啦怪叫,大發雷霆,抓起一把僵蛇就狂嚼起來。我再回身去拿,祭臺上沒了東西。那似鐵非鐵的隕石旗幟根本拔不起來,石祭臺子也不象啊。
我就納悶了我。我彎腰低頭向臺子下看,不提防一腳踩在臺底一件扁平的物件上。眾蛇忽然洶湧而至,綠毛殭屍也嗷嗷叫著撲過來。我嚇了一大跳,慌忙跳開,緊挨著石臺子站好。眾怪物嘎然而止,急速後退。
原來如此。我彎腰摸到那物件,拿出來一看,是早前我和胖子在千年冰墓中倒鬥出來的那枚人面魚尾紋的墨綠色令牌。
墨綠令牌在手,我對著綠毛殭屍和眾僵蛇,忽然精光大作,令牌背面的符咒一齊轉動,幻作光影漂移在半空中,耳邊似乎傳來咒語般的誦經聲。綠毛殭屍嗷叫一聲,慌忙退到洞口,翻著跟頭地向下逃去。蛇群也如退潮一般拼命退開。
我、shirley楊和胖子一齊被籠罩在精光影裡,心神為之一清。我們相視大喜,背靠背緊緊地貼在一起,一步一步向底層走去。
我手持墨綠令牌,shirley楊和胖子撿起地上散落的東西塞回揹包裡,當然不包括黑驢蹄子,它已經被湮滅在肉翼僵蛇的死屍體液裡。
我們三人團成一團,向塔底走去。綠毛殭屍逃回底層,早已不知去向。眾僵蛇也紛紛退開到角落裡,瑟瑟發抖,一動不動。
這令牌還真的管用。我們很快逃到塔底層的平臺上,眼見就能退出祭塔,心頭一陣狂喜。可是到了水壕邊,低頭一看,不由得心又涼到了極點。只見水中肉翼僵蛇萬頭攢動,噝噝地向我們叫著,毫不畏懼。
我用墨綠令牌照了照,眾蛇頭一齊潛入水下,在水底虎視眈眈。媽的,這下可是按下葫蘆起了瓢,禍福相依兮。沒想到墨綠令牌這麼大威力,竟然把這群怪物給趕入了水中,斷了我們的唯一退路。很顯然,墨綠令牌的精光射不入水下,也就對肉翼僵蛇構不成威脅。
我看了看shirley楊和胖子,苦笑起來,怎麼辦,最後的退路給截斷了。大家面面相覷,一時說不出話來。
shirley楊提議,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起而拯之。倒不如四下裡找找別的出路。
環顧四周,唯一沒有去過的地方,就是底層祭臺後面的大布幔裡面。
三人圍著我手中高舉的墨綠令牌,緩緩地向布幔後面走去。
滿牆壁的繪畫在令牌精芒下閃閃發光,鮮活地頌揚著這位古代英俊將軍的偉大事蹟。
胖子忽然指著那浮世繪般的畫面,憤憤地罵道,他奶奶個龜孫子,什麼祭臺、拱門,養了這麼多粽子,簡直就是一活祭塔,可把你胖爺給坑苦了。
我和shirley楊笑起來。這王胖子,他倒忘了他是一倒斗的土夫子。難道人家還得敞開墓門,擺下酒筵,客客氣氣地請他這個不請自來的盜墓賊先喝幾盅再下手不遲。
繞過布幔,眼前的景象讓我們大駭。只見布幔後水壕深深,天花板上齒輪盤旋,鐵鏈咬合,緊緊地吊著十餘口鐵木棺材。這些棺材下半身倒立在水中,一字排開,每口棺內居然都躺著一具新鮮的屍體,屍體上爬滿了蠕動的肉翼僵蛇。這些屍體駭然是黑傑克手下那一班喪身水底的潛水員。
在最裡邊的棺內躺著兩具古代人屍,其中一具正是剛才襲擊我們的綠毛殭屍。另一具屍體卻完好無損,整整齊齊地穿戴一新。渾身上下是一身黑色壓金線的名貴服飾,頭上一頂骷髏標誌的雙側卷簷壓金線氈帽,帽子上居然還插著一隻七彩雀翎。這顯然是高階人士。看這海盜的面相栩栩如生,一部威武的大鬍鬚,鷹鉤鼻子,可不正是壁畫裡與白馬將領握手合談的那個海盜頭子。
在墨綠令牌的光照下,綠毛殭屍低吼著,拼命地躲進棺材內。倒是這具海盜頭子的屍體居然沒有變化,衣冠楚楚,保持著完好的生前風貌,給人一種錯覺,他只是睡熟了似的,不禁令人嘖嘖稱奇。
忽然,海盜頭子的雀翎一動,從帽沿裡緩緩爬出一條大肚子的肉翼青蛇來。這蛇血紅的三角怪頭,活靈活現地在海盜王的面部爬上爬下,從七竅內進出自如,簡直就是一條可愛的寵物偎依在主人身體上撒嬌一般,憨態可掬。
我悄悄地一拉shirley楊和胖子,輕聲退出大布幔。看來,這條大肚子青蛇就是滿地肉翼僵蛇的母體胎身。所有的僵蛇都是它產下後呼吸屍瘴之氣變異的。可是它為什麼不變異,卻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