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誠實地回答呀!我這輩子最討厭說謊了。”
“是嗎?哈哈哈”
“好,那我就要問了。那天古館先生被殺害那天,你下午照往常的習慣去睡午覺,可是,陽子小姐與奧村先生去檢視過你兩次,你都沒有發現嗎?”
“啊!這件事情”
系女縮皺著嘴巴,笑得猶如少女般天真地說:“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必須先向金田一先生說,我畢竟是種人伯爵嚴格調教出來的人,我不會提到別人沒問的事情,或說沒有必要的話。剛才你問的問題,我會誠實回答,只要有人問我就會答,老年人就是這樣他們倆來看了我兩次,我是知道的。”
“那你怎麼樣呢?”
“也沒怎麼樣啊!我想一定是陽子小姐跟奧村先生這兩個愛惡作劇的小鬼頭,看他們這麼要好的樣子,可能是要進地道去,我想當場去把他們逮個正著,於是我就去‘仁天堂’那裡等他們。”
“阿系!”
筱崎慎吾的聲音好像從肚子深處擠出來似的,那眼神簡直就像看到怪物似地注視著系女。系女則若無其事地繼續說:“社長,我剛才也說過了,只要有人問我,不管任何事情我都會老實說的。可是先前並沒有人問我這件事情啊!”
“阿系,那麼你當時有沒有走到倉庫裡面呢?你看到了吧?”
“當然看到了,金田一先生,因為他們弄出很大的聲音,我在想到底是誰在裡面,於是就去看了一下。”
“當時倉庫裡是什麼情況?”
“首先是沙袋掛在上面,然後古館先生倒在地上,柳町先生拿著社長的藏刀手杖,茫然地站在古館先生旁邊。”
“然後你怎麼做的?”
“我大略的聽柳町先生說了當時的狀況後,馬上就瞭解了古館先生的企圖。我雖然年紀大了,腦筋還是轉得很快的,而且也很清楚古館先生的本性。古館先生綁著一隻手,把跟社長重量差不多的沙袋用滑輪吊到上面,我一看到這種情況就憤怒不已,同時還想到二十年前在名琅莊慘死的加柰子夫人和靜馬大概就是這個時候,報仇的念頭充塞了我整個腦子,可是我又不希望把柳町先生牽扯進來,這時我剛好聽到陽子小姐跟奧村先生從‘仁天堂’那邊出來的聲音,於是我就想要利用他們。
“我要先說清楚,當時古館先生還沒有死,他只是後腦勺被打到,一時昏過去而已。我叫柳町先生把古館先生的身體先藏在工具堆後面,再放下沙袋,跟藏刀手杖一起藏到繩子下面,然後我把柳町先生趕到倉庫外面。這時候,柳町先生可能做夢也沒想到是我殺了古館先生”
系女的臉上依然浮現出無邪的微笑,口氣不急不慢地談論著世間最可怕的謀殺過程。可能是她早有心理準備了吧!因此語氣才能如此平靜,而筱崎慎吾的眼神中卻包含著深深的擔優之色。
“於是你躲在後面,要柳町先生帶陽子小姐跟奧村先生進倉庫來。”
“對,我要柳町先生全部照我說的去做。”
“這時候讓治牽著馬車回來了。”
“對,柳町先生並不知道馬車的事情,可是我把馬車也算進我的計劃中,證明那裡沒有屍體的證人,不是越多越好嗎?”
“你等到讓治卸下馬的頸圈之後,就開始行動了。”
“是的,金田一先生。”
系女笑著說:“有滑輪的話,即使是我這麼一個老太婆,也可以輕易地把那個男人吊起來,畢竟是他自己用沙袋教會我的。因此我就把掛在滑輪上的繩子,緊緊地捆在他的身體上。當時古館先生還沒死,他還有呼吸,身體也還溫熱。我使用滑輪把我這二十幾年來的怨恨,還有加奈子夫人跟靜馬的怨恨全部發洩出來,我一直拉著繩子,就算把手掌心拉得破皮流血了也不放”
系女的眼睛露出騰騰殺氣,可是口氣還是那麼平淡。
“古館先生被吊在半空中的時候手腳拼命舞動,眼睛睜得大大地瞪著我。他好像知道要發生什麼事似的,喉嚨裡不知道在吼什麼,不斷用力地揮動手腳,而我在下面喊著:‘去死!去死!你這個瘟神,死了反而對這個世界好!讓你活下去的話,你就會用這種方法吊死社長。去死!你去死吧’我不斷拉著繩子。說真的,我活到這把年紀,倒真還沒做過這麼痛快的事情。呵呵呵呵!”
系女口氣平靜地講著這些話,不禁令筱崎慎吾跟金田一耕助感到寒氣逼人。寬敞的宴客廳裡光線開始暗下來,晚秋的涼氣令人倍覺寒冷。
“他吊在上面,喉嚨硬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