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拿開父親的手,笑著說:不是中了邪,是看到了邪。
老何疑惑:看了邪?哎呀呀,我給你念個咒,你外公教過我一個“雷公咒”,我還沒有用過,我給你驅邪。
兒子幾乎就笑出聲來,看來他父親是真有些急了,他說:看邪和中邪可不一樣,我是看到了好笑的東西,才笑的。
父親打斷兒子的話:別囉嗦了,說吧你看到了什麼?
這時何半音喝下了一大瓢冷水,總算把笑給壓了下來。
我今天干了一件不體面的事,我偷聽了本寂和尚給劉鐵看相。
劉鐵來找本寂看相了?
就是剛才不久的事。
他們沒有發現你啊?
風大雨大,我被堵在裡面房子裡了。
只要你不是故意的,也算不得是偷聽。也罷,總算讓你見識了本寂的真面目。
大開眼界,要不是我親耳所到,我還不會相信本寂膽子有這麼大,真正算得上是隻有四兩顏料就敢開染鋪,劉鐵要是真聽了他的,會把他給害苦了。
他給劉鐵講什麼了?
給他畫了一個好看的餅。
老何說:劉鐵也是的,他以為這是看病呵,請這個醫生看看,再請別的醫生看看,怕鄉下郎中看了不準,再請大地方的專家看。
半音道:結果呢,鄉里郎中講得不怎麼好聽,而城裡醫生講得好聽些,當然就會聽大地方人的囉,人人都想聽好聽的話,我看劉鐵也難免其俗。
第十五章打斷骨頭連著筋
了丁縣的平術被老洪他們給捧熱後,深受行內看好,第二年的價格大漲。
可是郭向陽沒有在這宗生意裡賺到一分錢,因為種植戶和收購商猛的在一夜間都變得無比聰明,他們認真總結去年的經驗教訓,在來年平術種子還沒有入土的時候,供銷雙方就在廣大鄉村的角落裡,甚至昏暗的煤油燈下,十分巧妙地避開了一切人為設定的障礙,神不知鬼不覺達成了協議。
這一切變化郭向陽全然不知,當那些精明的生意人一腳泥一腳水穿行於田間山嶺之中,恭謙地和農民稱兄道弟時,他卻穿著鋥亮的皮鞋在車水馬龍的省城鬧市。到了收購季節,郭向陽興沖沖地從省城回來,按去年的老套路做好了一切準備,和相關部門都打好了招呼,甚至去看望過何氏父子。可是,沒有人上門來找他。他聽說老洪那個班子又結伴來了縣裡,可是他連他們的背影都看不到。他到百八十里街幾個能住宿的地方看了看,一個做平術生意的人也找不著。一直到了丁縣數千噸平術悉數運出縣境,郭向陽才明白所有的外地老闆,他們已經直接從農民手中拿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別說是縣長的兒子,就是縣長也不能左右平術的自由流動了。
後來,郭向陽失去了在故鄉發展的信心,一心往省城奔。
於長松希望他的這個繼子出去外面混,只要不在身邊就好。因為只要他在縣裡,就會讓他提心吊膽,不知他打著他的牌子又會在暗地裡幹什麼。他和人家同樣拿一份工資,而他總是穿得比人家好,花錢比人家大方。後來郭向陽辭職走了,有一個老幹部才悄悄地告訴於長松:他這個兒子一年換了三個女朋友,三個都打了胎,每一個打發好幾千塊錢走人,因有錢打發,才沒有給他這個當縣長的留下什麼麻煩。幸好兒子主動提出辭職,聽到訊息的這一天,他頓覺輕鬆。
兒子以前在外面幹了些什麼,郭如玉心裡是明白的,只是她不敢對丈夫說。她曾苦口婆心勸過兒子,但兒子口口聲聲承諾不會給當縣長的爹添麻煩。她也不想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從內心而言,她也是希望兒子離開百八十里街的。
郭向陽頭腦發熱,連辭職的大事都沒有跟母親說,但打算去省會發展的事是對她說了的。郭如玉曾經想過這事應該去問問何了凡,請他給算算能不能去。倘若卦上說不能去怎麼辦?沒了工作又留在縣裡,麻煩不是更大嗎?
郭向陽在省裡發展了三年之後,他媽有點慌張了。儘管每一次郭向陽回來都是衣冠楚楚,風度翩翩,一副發展得不錯的樣子,他給於長松買很貴的酒,給她買很貴的毛衣,動不動就請朋友到百八十里街最好的店子裡吃飯。但只有郭如玉明白他混得應該是不怎麼樣的,因為她的一點積蓄又被他借走了,她催討過好幾次,他總是支支吾吾,而這點錢於長松和她兩個女兒都是清楚的,一旦要拿出來做急用,她將如何交代?
一日郭如玉想著這事,越想心裡越慌,終是坐不住了,便來到流星巷35號找何了凡,要請他給兒子算算運道,看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