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房中的睡榻上坐了下來,順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清邁。”
清邁?這裡難道是暹羅國首都清邁?
看著她臉上變幻多端的表情,他沒來由的感到她很可愛,可愛,一口茶噴了出來,這個威名遠播的定遠將軍,令人聞名如見鬼的殺人魔王,可愛這個詞八輩子也和這個女人沾不了關係,他甩甩頭,甩掉腦海中莫名其妙的想法。
她頗有些幸災樂禍,“被燙到了,活該。”
冰澈站起身來,“你重傷初愈,應該多多休息。”說完,大步流星地走出她的屋子,不願意在她面前流露太多想法,天知道他在聽見侍女說她平安醒來的時候有多麼的欣喜若狂,這半個月來,每日裡看見她在夢境中掙扎,昏昏沉沉,他幾乎以為,他就要失去她了,心臟彷彿破了一個無法縫補的大洞,痛苦異常。
他獨自走到院中,放眼望去,滿眼都是絢爛的花束,心境的影響竟是如此的強烈,第一次覺得,這些花竟然是如此賞心悅目。
太傅心事重重地望著院中那個一眼便知墮入情網的年輕男子,這半個多月以來,他為她喜,為她憂,為她走火入魔,這樣的二王子,令他感到陌生,隱隱感到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了,沒有人能阻止的可怕的事。
他卑微地向前行禮,“殿下。”
冰澈回頭看他,眼裡的笑意似乎要溢了出來,“她醒過來了,太傅,我幾乎要以為她活不了了。”
太傅冷眼看著他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的樣子,“那麼,殿下打算如何處置這名特別的戰俘呢?難道殿下打算將她一輩子藏在王子府嗎?”
明亮的眸光瞬間暗了下來,怎麼處置,他真的沒有想好。
太傅建議道,“不如把她交給國王陛下發落,王太子之位必將屬於殿下。”
王太子?雲羅?頭又痛了起來,“太傅,這件事容我再想想。”
“這件事最好早日解決,殿下你不是不知道,將雲羅此等要犯私藏於此,一旦被人告發於國王陛下,後果會有多麼嚴重。”
冰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不必多言,我知道分寸。”
王太子,國王之位,生在帝王家,何人不想做儲君,他日登基為帝一展抱負,雲羅,難道王太子之位非得要用雲羅去交換嗎?心為何如此疼痛,難道自己也是那種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糊塗男子嗎?
見房內無人,雲羅除去衣衫,仔細檢查起自己的傷情來,滿意地看見傷口都已結了痂,如此一來,想要脫逃就容易了許多,以自己的功夫,除了那個冰澈王子,別的人都可以不放在眼裡,傾城,這段日子以來杳無音訊,不知道那個可憐的人兒擔心成了什麼樣子,未曾料到這一仗拖拖沓沓地竟然打了兩個多月,傾城,今次若然大難不死,回國以後,無論如何,都要迎娶你,一想到他那張俊美無雙的面孔,她就感到心中柔成了一灘水。
冰澈倚在門邊,看著她臉上那抹溫柔的笑意,“怎麼,打算不告而別了?”
雲羅抬起頭,不顧自己身上敞開的衣衫,落落大方地看向他,哂然一笑,“你是幽靈嗎?來無影去無蹤。”
他也毫不客氣地打量著她袒露出來的冰肌雪膚,“我不是幽靈,看樣子你的傷口復原的還不錯,想要逃跑的話,除了我還真沒人能攔得了你,那個楊暮晚他們已經混進城來了,他們的大軍現在就駐紮在距離此地不遠的北賓。”
柳眉輕皺,他為何要告訴她這些,“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事?你不是打算將我送去朝廷邀功嗎?”
他吊兒郎當地一笑,“因為,我喜歡玩更刺激的遊戲。”
“那好吧,我想洗澡,正愁沒有男侍幫我搓背,你要不要留下來?”
他將她從床上拖了起來,“樂意之至。”拉著她的手穿過長長的走廊,一個淡藍色的湖泊出現在二人面前。
“不必驚訝,這是本王子的專用浴池。請。”他躬身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她看了他一眼,大方地褪去全身衣物,縱身躍入溫熱的池水中。
冰澈看著她毫不做作的動作,洗去滿身塵垢與血汙的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精緻美麗的五官,她是如此適合養在深宅大院中,被人摟在懷中呵疼,卻周身佈滿了各種各樣可怖的新傷舊痕,再再都提醒他,她生活在一個多麼恐怖的環境。
“怎麼?快來服侍本將軍洗澡,發什麼呆?”她掬起一朵水花潑在他臉上。
他一愣,活潑靈動的她,殺起人來殘酷無情的她,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她,“好哇,小小一個戰俘,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