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格外的涼,我睡不著,為她的無情,更為我的痴情。
又來到後花園,那個洞已經需要彎著腰才能進出了。
我又將藤蔓放了下來,掩住那小小的入口,卻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她縱身而入。
她來了!連狂喜都還沒來得及體會,下一刻,便被她拉進懷裡。
她緊緊地抱住我,一遍遍地叫我的名字,“傾城傾城!”
後花園好靜啊。
我只聽見兩個人的心一起跳動的聲音。
臉紅得像要燃燒起來了,我知道不應該,不應該讓她抱,男兒應該要自愛,應該要曉廉知恥,可是這一刻,我卻希望,雲羅,你不要鬆手,請緊緊,緊緊地抱著我。
她說,傾城,我想你,我沒有忘記你,之所以一直沒有來找你,只是因為我沒有機會出來,師父都把我看得好緊好緊,最近的訓練也加多了。
她比我略高一些,我緊緊地依偎在她懷裡,溫熱的液體在臉上肆意流淌。
我真的不計較太多,我只要你記得我,雲羅。
她溫熱粗礪的手指,托起我的臉,仔細地瞧著,我被她瞧得不好意思,臉紅了,心跳得更快了,不敢看她,只得閉了雙目。
她輕聲笑,“傾城,你更漂亮了。”說完,用溫熱的手指抹去我臉上的淚痕,又說,“如果你不哭的話。”
惹得我又羞又惱,恨不得能咬她一口。
就在這時,後花園裡傳來一陣說話聲。
我緊張地推她出去,不想讓她被人發現,她回頭看我,說,“明日午後,我有空,我來帶你出去玩。”
我連忙答應了下來,這是她第一次約我。
我知道我不應該如此急切,我知道我應該矜持,至少應該假裝矜持,然後才答應下來,我怕她會誤會我是一個隨便的男兒。
可是與這些顧忌比較起來,我更害怕會錯過她,在她面前,我連假裝矜持都不敢,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房間,我懷疑自己緋紅的臉,狂亂的心跳已經出賣了我。
我是真的顧不上了,開啟衣櫃,翻找著衣服,明天要穿什麼?這是我第一次如此在意自己的外表,又命綠痕拿出我所有的飾品,一件一件地試,問綠痕是否好看?我想綠痕已經看出了我的異常,他打趣說,“主人已經是國色天香的美人,何須如此緊張,皇太女對主人滿意極了。”
雖然被他誤會我的初衷,但是,罷了罷了,他想什麼,對我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
夜深了。
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幾乎是一夜未曾閤眼。
天一亮,便穿上昨晚精心挑選的白色羅裙,又精心地梳了個漂亮的髮髻。
這才想起雲羅說的是下午,下午呵,好漫長的一天。
痴痴地看著太陽昇起,有如老嫗一般慢慢地挪到半空,繡花,卻被扎傷了手指,看書,每個字都是她的臉。
用過午膳,迫不及待地來到後花園,又命綠痕不許跟來。
綠痕與我一般年紀,從小便跟在我身邊,他絕對不會出賣我,可是一看到他那張俊秀的臉,我害怕,害怕雲羅會看上他,雲羅是那麼好看的女子,也害怕他會看上雲羅,我小心地防備著所有可能會奪走雲羅的人。
我希望雲羅的眼裡,只看得到我一個人。
我感到自己有些坐立不安了,她會來赴約嗎?她還記得昨日約了我嗎?
一顆心,七上八下,放不回原位。
日頭已經升上正中了,這個暮春的午後,天氣悶熱得令我的心情有些煩燥,生怕她不來,花園裡,各種蟲子的叫聲令我心兒惶惶。
她來了。
根本就沒從那個洞鑽進來,而是從外面直接飛身進來。
我懷疑,她根本就是羽化的仙,所以,才能不需翅膀也可自由飛翔。
她眉眼彎彎,笑著。
我窘迫地別過臉去,不敢看她。
她說,“你這傻瓜,在這裡等了多久了?”
我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我想說,從你說約我今天出去玩耍的時候我就開始等待了。
她又抱我了。
這一次,我緊緊地抓著她,不願鬆手。
她抱著我,飛出那個禁錮我的家,又上了她的馬。
我從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此豐富多彩,街上有如此多新鮮的玩意可以看,五光十色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可是,他們都用很奇怪的眼光看我,還有人跟